半晌,荊獻垂眼,輕輕拉住她滿是皺紋的手。
“外婆,您好好休息。”他低聲,“我明天再過來看您。”
......
第二天下午,喻安然自習完,直接從圖書館去公交站。
荊獻家在臨江路附近,離大學城有一定距離,坐公交差不多要四十分鐘。
喻安然有聽歌的習慣,然而身邊沒有耳機。她無所事事,望著窗外景色發了一路的呆,直到前方到站播報地名才回過神來。
喻安然跳下公交車,給荊獻發去微信,【我到樓下了。】
那邊沒回,她也不等,鎖屏揣回包裡。
抬頭望一眼,高大建築物外飾豪華,處處透著高階,卻灰濛濛冷冰冰,毫無溫度感可言。
喻安然收回視線,扯住挎包帶緩緩進去。
乘坐電梯來到31樓,她摁下門鈴,沒動靜。
抬起手要按第二遍,門“咔噠”一聲,從裡面開啟了。
屋子裡沒開燈,暗得不像話。
荊獻穿著白t黑褲,沒什麼精神,碎發淩亂地蓋在眼皮上,眉骨鋒利,眼底有明顯的烏青。
幾天不見,他似乎瘦了。
最近連學校都沒去,考試直接缺考,他到底怎麼了。
離得近了,喻安然聞到他身上獨有的清冽味道。
關心的話問不出口,最終她嚥了下喉嚨,朝他伸出手心:“我的耳機呢。”
荊獻站著不動,垂眼,目光筆直地看著她。
就這麼對視了快一分鐘,他忽然勾唇,扯出一個慘淡的笑,“在沙發上,自己去拿。”
說完他轉身回屋,喻安然抿唇,只能蹬掉鞋跟著進去。
屋子裡太黑,有股淡淡的煙味。
她閉眼再睜開,適應光線,緩慢走到沙發邊,看到上面的一圈耳機線。
那天荊獻就是坐在那兒,一邊把玩她的耳機線一邊興師問罪,發了好大一通脾氣。
今天的氣氛卻完全變了。
喻安然深吸一口氣,不打算多做停留,把耳機裝進挎包就往門口走。
抬手握住門把手,忽而聽見荊獻在身後喚她。
喻安然回頭,“怎麼了。”
荊獻站在兩米開外的距離,暗色中,那雙漆黑的眼睛沉靜地注視著她。
“我餓了。”
餓了?然後呢?
喻安然看著他,眼神詢問。
他開口,嗓音像被砂紙磨過,“我想吃麵。”
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