荊獻看了她會兒,低聲說:“沒有說你做錯的意思。”
他說著抬手揉了揉她的腦袋,動作隨意,像在逗寵物。
喻安然拍開他的手,“別弄,頭發都亂了……”
說話間,服務員端上一杯飲料。她伸手接過,頭頂多了一道聲音:
“安然…真的是你?”
喻安然一頓,藉著昏暗的光線辨認出來人,是上次她和夏檬在起爭執,替她擋了一巴掌的服務員。
“小輝哥。”
“你終於回來了。”他問,“怎麼沒見你上臺?”
喻安然不知道怎麼回答,過了兩秒說:“沒有,我就是陪……朋友過來坐會兒。”
“朋友”兩個字像是燙嘴。
被人掃地出門的滋味可不好受,她憋著一股勁兒,不肯走回頭路。
而罪魁禍首就坐在她身邊,長腿支著,優哉遊哉靠著沙發,神色毫無愧疚。
“不打算回來嗎?那多可惜呀。”服務員嘆口氣,遺憾地說,“好多顧客都打聽你,問你去哪兒唱歌了。”
喻安然蜷起手指,張唇半天不知道說什麼。
太久沒登臺,她都差不多要忘了那種感覺。現在被突然提起,她毫無準備,心裡有什麼東西在下沉,壓住了她所有情緒。
服務員見狀,沒再追問。
更重要的是旁邊男生一直沒說話,面無表情,看人的眼神卻陰鷙得嚇人。
“那我先去忙了。”他點了點頭,“你們好好玩。”
服務員一走,氣氛完全變了樣。
喻安然沉默坐了會兒,拎起玻璃杯喝果汁。
酸酸甜甜的汁液順著吸管進入口腔,她再抬起頭,眼眸已恢複平靜。
“之前說的欠你兩個人情,今天算還了一個。”她對他說,“時間不早了,我要回去了。”
荊獻沒答應,也沒有不答應,朝一樓抬抬下巴,沒來由地問:“你覺得她唱得好聽嗎?”
……
一樓圓臺中央,一名年輕女歌手正閉著眼吟唱。
她唱的情歌,嗓音獨特,但是情感表達過於豐沛,炫技的痕跡明顯。
“還不錯。”
“我覺得沒你唱得好。”
“......”喻安然分辨不出他想表達什麼,“你什麼意思?”
“字面意思。”
喻安然懶得再問。這個人為所欲為慣了,不會在乎你怎麼想,說話做事不講邏輯,甚至對她有一種莫名的惡趣味。
她可沒忘記他是怎麼對她的。
“那你慢慢欣賞。”
喻安然不奉陪,說完起身就要走,手腕卻被人一把抓住。
灼熱溫度瞬間裹住面板。
荊獻的手勁大得嚇人,鐵鉗一般地禁錮她。喻安然一扯,他就更用力。
空氣繃緊,散發一種隨時會炸的緊張氣息。
兩人四目相對,誰都不說話。也不覺得尷尬,只顧著憋著氣較勁兒。
荊獻不鬆手,就等她說一句疼。
她的眼睛因疼痛泛起水霧,卻咬著唇不吭聲,那麼倔的性格也不知道學了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