荊獻沉默兩秒。
“每一項都寫得很清楚,沒看嗎?”
稍微平複的心又躁動起來,喻安然突然就不覺得冷了。
“看了,可是這家的報價是不是稍微高了點?”
不是稍微高了點,而是高的離譜。
同樣是賓士車,其他的補漆只要幾百塊,他這個要幾萬。
“江餘那麼多4s店,能換一家再看看嗎?”
那頭不說話。
喻安然攥緊手心,小心翼翼又問:“我知道文華路就有一家……如果你有時間我們一起去問問,怎麼樣?”
沉默。
安靜。
靜得讓人心口發緊。
她像一條被釘在粘板上的魚,明知活不久了,仍憑著本能絕望掙紮。
空氣越來越薄,她快掙不動了。
在瀕臨窒息的死寂中,她聽見一聲冷笑。
下一秒,荊獻在她耳邊吐出三個字:“不想賠?”
......
喻安然就是這樣想的。
“那倒沒有,我就是想——”
“不賠也行。”
荊獻說得平靜,她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。
不賠…也行???
大口空氣灌進肺裡,她又活了。
“跟我去個地方。”
……
失而複得,喻安然有種被驚喜砸中的頭暈目眩。
隔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,原來還有條件。
“什麼地方。”
“一起吃頓飯。”荊獻淡聲,“當是賠我。”
……
夜裡妖風乍起,嗚嗚的像哭聲。陽臺的窗戶被吹得直晃,玻璃脆弱不堪,彷彿下一秒就要破掉。
喻安然在床上翻了個身。
過了一會兒,還是覺得吵。她爬下床,輕手輕腳關窗戶,抬眼望出去,夜色茫茫一片,樹影在空中張牙舞爪。
再次躺上床,耳旁安靜不少,睡意卻更淡了。
喻安然難得一次失眠了。
她翻身躺平,黑發在枕邊鋪開,沒來由的,腦海浮現一張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