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106 章
“你真是。”夏侯甲扮演的泗公,沖淩黛比劃了一個六的手勢,“要把天捅破嗎?”
淩黛不當回事,“你別說自己沒看見,任曦眼底的欲.望。先別廢話,把周圍的人趕出去再說。”
“可啟朝就是靠等級制度才能□□王室地位!”夏侯甲嘆了一口氣,無奈起身送客,無意義地寒暄一番,把人都送出去。
揮手示意其餘的下人都出去,這才大步走回來,一拍桌子重新坐回椅子上,壓低聲音警告她,“所有的帝國王朝,都需要極其嚴苛的等級制度,上位者才能睡得安穩,下位者才能活得老實。你知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做什麼,這個年代的砍頭,可不比後世文明,折磨人的手段多得去了!”
他們只不過被拉進幾千年前的幻境中走一遭,“得過且過就夠了,他們早已經死在幾千年之前了。”沒必要牽扯進不該摻和的事情裡面去,回頭拍拍屁.股一走,留下一地幾年老鬼,圖啥呢。
“嗤,朱重八剝皮萱草,我沒覺得有多文明。”淩黛微微一笑,不當回事。
她本來想和甲哥說說任曦作為一個奴隸,卻十分有頭腦,敢想敢幹,給她一個機會,未必不能一飛沖天,剛要誇贊一番,準備拉著甲哥一起當回伯的話。
反問道:“甲哥,你怎麼確定咱倆還活著呢?”
死亡的感覺太過真實,淩黛實在沒有辦法說服自己,之前的一切都是幻覺。
在她看來,死亡是那麼的真實,那麼的痛苦,一切的一切早已經結束在那個山洞口,重新活一次,就算知道是假的,她也想再放縱一回,一定要死的更加熱烈。
“你!”夏侯甲一瞬間有點沒辦法說服她,淩黛的話如同當頭一悶棍,把一直渾渾噩噩的腦子敲醒,她的說法有道理,如果他們早就死了呢,當時的情況,並不樂觀,對方顯然沒有手下留情的必要。
幾經思索,他終究還是略帶艱難地問出口,“你經歷了什麼?”她懷疑自己已經死亡,一定經過迎接死亡必須經歷的事情。
淩黛眉心蹙成川字,沒有隱瞞甲哥的必要,卻也不願意回想當時的情形,閉著眼盡量讓自己冷靜,聲音打著飄,緩緩低聲說道。
“血色殘陽、遍地殘骸、祭品活埋。殘骸上還掛著血肉,鮮血順著骨頭一滴一滴沒入土裡。我在石棺裡躺著,周圍不斷有人加入到祭祀的隊伍中,直到最後停在一處祭臺。古往今來的祭臺都是高高在上,但是我見到的那個明顯不同,祂是在地底下的,就像水裡的倒影。石棺被放在祭臺前面,我看到每個人手裡都捧著土,往我身上潑。”
現在冷靜下來,跳出被活埋的主體,站在旁觀者的角度重新看一遍,又發現某些不對勁的地方。
“所有人捧著土往我身上潑,他們的臉上帶著狂熱。那種不是虐殺行為本身汲取快感,而是祭祀過後,可能達到某種目的的狂熱。”淩黛閉目回想,彷彿身體飄在半空中,能夠看到當時的場景,始終不解。
夏侯甲敏銳的察覺到不對,尤其淩黛現在這張陌生的臉,突然提醒,“你仔細看一下,石棺裡躺的人,是你本身的臉,還是華歲這具身體的。”
淩黛正在活埋現場,聽到夏侯甲的話,身子猛地一怔,恍然大悟,控制著飄在外圍的魂魄,忍著不適,緩緩往石棺的方向飄去。
能出現在石棺周圍的,大部分都是女人,他們身著黑色巫師袍,手持法器,每個人都是王朝供奉的巫師。
強大的壓迫感,讓淩黛的魂魄感到喘不過氣來,偶爾觸碰到對方的身體,魂魄頓時被燙的刺痛難忍,皮肉紛紛落下,露出森森白骨。
全程都是依靠著一股一定要知道真相的勇氣往前沖,四肢和軀幹前後,都被炙熱將面板燙得裂開,鮮血順著肌膚裂縫緩緩淌下,發出滋滋的聲音,腐蝕著粉白的肌膚更加可怖。
還有一個巫師,看她和其他人的穿著不同,應該是最厲害的那一個。
淩黛咬著牙不斷前行,馬上要到她身邊,即使知道魂魄沒有呼吸,依舊條件反射屏住口鼻,無視皮肉落了一地,已經是白骨的雙臂,躡手躡腳往前方走去。
就快了,一臂、半壁、一掌、半掌,馬上就要擦肩而過,淩黛把舌頭墊在兩排牙齒中間,腳上的皮肉已經被腐蝕的剩下骨頭架子,腐蝕逐漸往上蔓延。
她盡量讓自己無視痛楚,忍著刀山火海般的劇痛,大胯一步,終於和女巫並排站立,只要往前探腦袋,就可以看到石棺裡的臉。
淩黛小心翼翼側過為首巫師的肩膀,探著上半身往前看去,突然耳邊傳來一聲巨大的響聲,伴隨而來女人撒嬌仍然不改囂張的嬌俏聲響起,“父親,今天是姐姐大喜的日子,她二話不說就把一群剜了眼睛的罪奴給女兒送去,把奵囜嚇得啼哭不止,她前些日子還說回來看祖父,誰料今天就遭了這無妄之災,您可得給女兒做主吶。”
與此同時,淩黛呼吸錯亂一瞬,緊接著後背不知道被誰推了一把,直挺挺對著石棺裡的人倒下去。
淩黛沒有回頭看誰動的手,也沒有這個必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