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102 章
淩黛只是脾氣暴躁,並不是腦子不好使,見對面兩人確實沒有動手的意思,就知道他倆別有所圖,順著甲哥遞上來的臺階,憤憤收手。
張楉行隨意揮手,死氣瞬間散去大半,“現在可以談談了嗎?”
神經病,能好好說話,非要動手,你說你要麼幹脆就別停,要麼從一開始就別發神經。
他正饒有興致等著有什麼後手呢,突然被夏侯甲阻攔,她順著臺階就下來了,興致陡然被打斷,這種感覺實在談不上美妙。
也不知道甲哥和張楉行怎麼談的,反正十幾分鐘之後,淩黛被甲哥拽著袖子,身邊跟著張楉行王覆天師侄倆,往山裡走去。
她還一臉懵圈呢,急得要死,“甲哥你為什麼要答應,他們……那可都是我的!”
“嗤。”夏侯甲也不知道淩黛究竟什麼毛病,好像就是從鬼市走了一遭之後,她就染上貪財的毛病,為人那叫一個霸道,只要沒有署名,都被她劃拉到自己地盤,理直氣壯。
“等這次的事情結束,我把陪葬品給你。”
夏侯甲和淩黛一點都不一樣,他一向是個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性子,有多少錢花多少,“有就花,沒有就省著點,你真是鑽錢眼兒了。”
淩黛走著走著,一聽這話,氣的鼻子都歪了,“你說的這是什麼話,咱倆認識以後,你一直花的都是我的錢,站著說話不腰疼是吧?”
能不能要點臉,我每天花你的錢,也能輕飄飄不染塵埃,不沾銅臭味兒,你是不是忘了自己一身道袍就幾十萬,那可都是我沒日沒夜畫漫畫花出來的。
越想越氣,淩黛鼻子不是鼻子,眼睛不是眼睛,用一種難以言說的神情斜覷夏侯甲,知道自己說不過他,猛不防來了一句,“夏侯甲,你的甲不是甲乙丙丁的甲,而是真假的假吧?我真傻,名字已經這麼明顯,竟然這麼長時間都沒有反應過來。”
夏侯甲眼神飄忽一瞬,對上王覆天看好戲的小白臉,狠狠瞪了一眼,拳頭抵在唇角,“咳,這事兒能不能翻篇,這次下山之後,咱倆直接來個坦白局。作為補償,我告訴你我陪葬品的位置,裡面陪葬品都是你的,其中有一個玉匣,回頭拔下來做成屏風擺在家裡,你肯定會喜……咳咳咳!”
夏侯甲正說起勁,突然想起什麼,臉色一變,猛地住嘴,磕的撕心裂肺,看上去好不可憐。
只可惜淩黛沒有任何動容,雙手抱在胸.前,伸出一隻腳輕輕晃悠,面部表情及其豐富,正在咬牙切齒。
玉匣,是玉衣的另外一種稱謂,也被人叫做玉押,現在,有一個廣為人知的稱呼,叫做金縷玉衣。
是一種用金屬絲線將玉片穿掇而成的屍體罩子,傳說可以保持屍身不腐,深受廣大上層階級喜愛。
非皇帝、諸侯王不可用,偶爾也會有世家大族中人使用,是大家最喜歡、最浮誇的殮服,沒有之一。
他頓住的時候已經太晚,該聽的,在場三人聽了一個全套,即使旁的不知道,卻知道他活著的是時候來頭一定很大,說不定還曾經在史記中出現過。
王覆天都沒眼看,一邊往前走,一面橫著朝旁邊移動,猜到等會淩黛肯定忍不住怒火要動手,遠離戰場之前還不忘把事情挑明,給他挖坑。
“玉匣非帝王、諸侯王不可用,滕公夏侯嬰,漢朝開國功臣。”
夏侯甲倒吸一口冷氣,眼珠子沒控制住,眼皮瘋狂痙攣,“你別胡說八道!我能和劉邦有什麼關系……”
話還沒說完,就被一旁滿臉邪笑的張楉行打斷,“《長安志》中記載,馬冢,漢滕公夏侯嬰墓,東臨灞水,在飲馬橋南,時人謂之馬冢。後來在阜陽市,確實發現了夏侯嬰的墓葬,出土了大量珍貴的漢簡和器物,值得令人好奇的事,墓主人卻不知所蹤,好像憑空消失一樣。”
張楉行平地驚雷,夏侯甲恨不得撲上去,堵住兩個兔崽子的破嘴,視線完全不敢和淩黛對視,只抬頭看天,依舊十分倔強,嘴硬非常,“我不叫夏侯嬰,別胡說八道。”
也不知道這倆人腦子怎麼長得,一下子就猜到夏侯嬰身上去,連猶豫都不需要。
淩黛???
“墓都被開啟了,說好的陪葬品呢?”急的只跳腳,眼裡只有寶貝都上交的幽憤,連他可能是個歷史名人的事情都推射一地之外。
淩黛死要錢的腦迴路,讓王覆天和張楉行一愣。
四人已經快要走到山下,現在太陽已經出來,他倆抬頭看天,確定是從東邊升起,不由得懷疑,她上輩子是不是窮死的?
王覆天深吸一口氣,無數次在心裡默默告誡自己,後面的路還需要她的幫助,現在鬧翻不劃算,斟酌著把話題往回拉,“你是不是注意一點別的,比如這位侯爺的真實身份。”
張楉行對此就沒有那麼多的顧及,看熱鬧不嫌事兒大,在一旁添油加醋,“對啊,我聽說諸侯啥的,陪葬的時候寶貝可多呢,像什麼玉衣、玉琀、玉握、九竅塞、玉枕、玄璧和鑲玉棺之類的,都沒在墓裡發現。”
夏侯甲……這倆倒黴催的,沒完了是吧。
滿臉疲憊,第一百次狠狠瞪了他倆一眼,轉頭面對淩黛的時候強行扯出一抹笑,“對,寶貝很多,都是你的,先別氣了。”最後聲音小小來了一句,“先別鬧,等回頭沒人的時候仔細說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