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說這個。”淩黛擺手,“說說那個小鴨子,你怎麼會認識他?”
夏侯甲一臉你佔便宜的表情看著淩黛,恨鐵不成鋼,“拒絕黃賭毒,你說你好端端去夜.總.會幹嘛,你知不知道差點就沒命了,老六是不是和你說頭上的裝飾是羊骨?”
“昂,他叫老六啊?我真的沒和他睡,你能不能不要總把我想得那麼色。我這人是混,但也僅限於做人無恥點,還是從前憋狠了。”
別看現在知道淩湘君是向詩餘假扮的,是兩個人,但她從前可是一直按照淩湘君的性格在生活。
淩湘君那個人別的不說,談戀愛是真的頂,一年三百六十五天,手機裡就沒有一天不和男人聊天的,好像天生缺陽氣,沒男人就活不了。
她從小到大看的多,對男人是真的敬謝不敏,一點興趣都沒有,陪著喝酒還行,至於做別的?
不好意思,只剩下惡心,好像又回到小時候,隔一段時間就能看到不同的男人陪在淩湘君身邊,除了煩躁,沒有多餘的情緒。
夏侯甲沉默良久,忽然伸出一根手指,用力在淩黛腦門杵了兩下,“你能不能動動腦子,我都叫他老六了,他真的有六個手指!”
“怎麼可能,我記得清清楚楚,當時我一根一根手指數過,確實是五根,就算是右手一直握拳,也挨個捏著手指數過。”
這個鬼故事一度是淩黛的晚間噩夢,從前沒踏上這一行的時候,每晚睡覺都需要點小夜燈,被子蓋得嚴嚴實實,手腳都蜷縮在被子,頭頂都得遮住,只留下兩個鼻孔喘氣,就連在夏天最熱的時候,也不例外。
當時的情形,就算過了一百年,她也記得清清楚楚,怎麼說都不可能多出一根手指,畢竟一個正常講鬼故事的人,和一個混在人群中講故事的鬼,不用腦子都知道哪個更加可怕。
“呵,手指旁邊沒有,手掌呢?”夏侯甲一臉看傻子的表情,看到淩黛停在原地,任由遊魂穿過身體,眼神呆滯,觸控摟在外面的手背,果然摸到一股冰涼。
“如果我們說的是同一個人,那麼他就是傳說中已經消失很多年的六指癲人,王覆天,道上人因著年齡不同,對他的稱謂也不同:老六、六哥、六爺。此人亦正亦邪,沒有善惡,沒有是非觀,所作所為全憑心情而定,他頭上所謂羊骨頭的裝飾,實則是兩腳羊的骨肉,全都是掰開他拳頭人的骨頭。”
說著狠狠瞪了呆若木雞的淩黛一眼,“王覆天右手手掌藏著第六根指頭,他天煞孤星的命格。剛出産道,他爸還沒走進醫院,就被頭頂憑空出現的花盆砸死,緊接著他.媽産後突然大出血,沒救過來。”
“她媽死了之後,肚子裡還有一個弟弟,醫生硬生生剖出來的。家裡還有一個姐姐,放學之後得知訊息,趕來醫院的路上,被酒駕的司機撞倒,雙.腿截肢。之後五六年,姐弟全部死亡,但凡靠近他的人,無一例外沒有好下場。”
“這……”淩黛難得不知道該說什麼,這也太慘了吧,難不成童年太過悽慘,所以才報複社會?
夏侯甲知道她想什麼,搖搖頭,“不是,他的性格天註定,名字還是自己取得,你就知道這人有多狂了。當然,他說的也沒錯,如果有人掰開他的手掌,見到掌心第六根指頭,還沒有橫死街頭的話,確實是他命中註定該紅鸞星動。”
淩黛無語,小鴨子竟然沒說假話,難不成他當時就對自己有別的想法?
夏侯甲及時打斷某人自戀,“你少給自己臉上貼金,他那就是用數量戰勝質量,說不定哪天,就能瞎貓碰上死耗子,真讓他找到命定伴侶呢,其餘死的人算他們倒黴。”
“你最好祈禱別碰到他,就算遇到也趕緊繞路走,那就是個瘋子,誰知道腦子一抽,能幹出什麼變態的事兒來。”
饒是夏侯甲活得久,見多識廣,也不得不承認,王覆天本人就是一條沒有鏈子能拴住的瘋野狗。
曾經他圍觀過他和別人打鬥,那個瘋子根本不顧是不是自己是不是敵人的對手,越危險越興奮,就算蠱蟲鑽進體內,直接徒手撕開肚子上的肉,硬生生把蠱蟲拿出來,當著蠱女的面,把蠱蟲嚥下肚。
說起王覆天的精彩過往,夏侯甲滔滔不絕,聽得淩黛一愣一愣,站在院子拐角好半天,愣是忘了回家。
直到夏侯甲說完,再三囑咐,“記住,看見他扭頭就跑,他瘋起來正常人攔不住。”
按理說對待瘋子,也只有比他更瘋的人才能製得住,可惜這個世界上註定沒有比他更變態的人,惹不起只能躲了。
“我記住了。”淩黛抖了一地雞皮疙瘩,想起王覆天生吃蠱蟲,蠱蟲還帶著他的血肉,就惡心得不行。
要多聽話就有多聽話,哪裡還有從前的桀驁不馴。
兩人抬腳往院子門口走去,卻在門口看到一個男人的背影,帶著帽子看不清楚,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聲,緩緩轉身,摘下頭上的兜帽,露出一頭長發,和滿頭潔白的骨頭發飾,在月光的照耀下溫潤潔白。
不知道還好,知道了發飾的材質,淩黛憑空生出一股冷汗。
兩人震驚的目光下,緩緩勾起嘴角,“你們好呀,我叫王覆天,好久不見,小淩黛,還有走陰人……夏侯鱗。”
他拖長音調,意味深長叫出夏侯甲的本命,成功看到淩黛變臉,笑的一臉得逞,沖二人晃了晃攥成拳頭的右手,略帶引誘說道,“小淩黛,你要不要嘗試一下,是不是我的命定之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