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用鬼手,頭發指甲瘋長,整個萬安莊的死氣全部被她調動起來,一個錯身上前,直接徒手抓向司空無憂的脖子。
她現在很生氣。
說來當初第一次聽到甲哥故事的時候,還跟著一起罵過他,只覺得不是個好東西,後來在趕屍寨遇到他,雙方為了一致的目標——找到夏侯塵,而搭伴組隊,一起尋找線索。
這一路上經歷了許多,從一開始的生疏禮貌,到最後的不分你我,熟到甲哥能隨時從她兜裡花錢。
友情其實才是這個世界上最純粹的東西。
親情需要血脈傳承,生育和教養讓雙方之間的感情和地位天然不對等,極難權衡。
而愛情呢,看似和友情差不多,都是沒有血緣關系的人聚在一起,但愛情是需要心動滋養的,水乳相融,靈魂交織,兩個原本互不相識的人抵死纏.綿,愛恨一樣濃烈。
只有友情不同於任何一種形態,不需要佔有對方、沒必要侵犯朋友的安全距離、更加用不著身體的親密接觸。
永遠是各自獨立的個體,永恆維持著自我燦爛的靈魂,沒有誰想要改變對方,朋友之間不需要磨合。
允許自己做自己,也允許別人做別人,尊重每一個朋友的任何選擇,卻會在關鍵時候捨身相救,兩肋插刀,肝膽相照,毫不猶豫。
比如甲哥,又比如麻子和梅南。
麻子和梅南拖著酸軟的腿回來,一進屋就看到甲哥手上趴在沙發上,唰的一下竄進來,站在沙發邊。
剛要發怒,發覺淩黛狀態不對勁,“不是,這什麼情況?”看著她邪魅狂狷的小模樣,很不正常。
淩黛氣勢極盛,兩三個回合就把司空無憂打得左支右拙,左右閃躲,再度掏出槍對準她射擊。
已經吃過一次虧,淩黛不可能還不長記性,操起一旁的鐵藝花架,劈頭蓋臉往司空千落胳膊砸去,哐當一聲,連帶著驚呼聲,司空千落抱著胳膊慘叫。
淩黛等了好一會,都沒等到後招,這就完了?
沒人敢上前,都怕她出陰招,淩黛警惕幾步走到她面前,踢了踢褲子,“嘿,之前說的大人到底是誰?”
“我不知道,我只是……”
司空無憂話還沒說完,夏侯甲剛撐起身子要起來,麻子和梅南趕緊一左一右慢慢扶著他坐下,打斷她,“黛黛,不對勁,她不是司空千落。”
淩黛往後退了一步,和司空千落拉開距離,“什麼意思,咱們又找錯人了?”
“你看她的五官,下巴連線脖子的地方,有一根極細的線,她換過臉!”
淩黛眉頭皺成川字,抬手控制住司空千落,苗嘉桐和厲安上前檢查一番,確認面前的人五官扭動不正常,但是看不出來整容的痕跡。
“甲哥,整容不會有這麼明顯的破綻,而且我感覺這就是她的臉。”厲安搓了一下胳膊,回想起被僵屍咬傷的代價,檢查完就後退,絕不拖延一秒。
“確實不是整容,而是換臉術,被換臉之人必須在活著的時候才能進行,對方的血肉化作皮囊的養分,這樣才可以完美地剝離麵皮。”
夏侯甲指著司空千落脖子的位置。
“全臉唯一的破綻,就是臉皮和脖子的連線處,受傷之後血氣不足,無法供應皮囊,就會出現明顯的褶皺。”
“她不是司空千落,那是誰啊。”麻子和梅南面面相覷,想不明白簡單的愛恨情仇怎麼搖身一變成了懸疑戲碼。
苗嘉桐思索片刻,冷靜提出想法,“孟姬,羅偉德的情.人。”
“什麼?”麻子和梅南萬萬沒想到,面前的人竟然會是破壞司空千落婚姻的罪魁禍首。
事情是不是有點不太對勁,你破壞別人家庭,送他們夫妻倆下地府,然後換上了司空千落的臉。
由此麻子有經驗,發出靈魂的質問,“你該不會喜歡的人是司空千落,破壞她的家庭就是為了讓她單身,但你沒想到他們感情那麼堅定,然後惱羞成怒幹脆殺人洩憤吧?”
貝虹當年就是這麼幹的,很有異曲同工之妙。
這麼離譜的猜測,引得大家倒吸一口涼氣,全都不信。
淩黛把槍找出來還給苗嘉桐幾人,扶著夏侯甲開始取子彈療傷。
之後在梅南的科普之下,眾人深刻了解到麻子上一段婚姻被追求者破壞的所有細節,對她表示了深刻的同情之後,目光炯炯看向不知道是孟姬還是司空千落的女人。
老底被揭穿,女人停止哭泣,不慌不忙起身坐在椅子上,嘎巴一聲把錯位的胳膊按了回去。
一一掃視眾人,最後目光停留在苗嘉桐身上,“苗隊長,他們夫妻倆可是自殺,和我沒有任何關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