角笛聲中禍亂除,木蘭萬裡登北地
帳外吵吵鬧鬧,驚醒夢中的鹿元吉,他的記憶停留在昨晚,流星!
鹿元吉摔下床,踉蹌站起,沖到門口,門口看守計程車兵橫刀阻攔,鹿元吉踹開舉刀計程車兵,貢眉抬拳,制止蜂擁而至計程車兵。鹿元吉不解,她又想做什麼?
桅杆上的旗幟降半棋,貢眉後退,露出身後的被血染紅的藍衣軍團,啞頌身上揹著的人,血從銀甲指尖滴落。鹿元吉腳步遲疑,站在原地不敢靠近。
靠著桅杆看戲的雪千秋重複鹿元吉說過的話,“男人的眼淚是最好的解夢茶。”
鹿元吉挪過去,手搭在銀甲上,從啞頌身上接過紫流星,背在肩上,聲音哽咽,“我們回家。”
藍衣軍團默默跟在後邊,褚行轅突然帶兵攔住去路,鹿元吉腳步不停地往前,身側的霍心手中的彎刀還在滴血,褚行轅高舉長刀,“鹿候喪子,萬分悲痛,但昨夜藍衣軍團私自出兵,引敵軍盤踞邊界,戰事剛平,又起禍亂,鹿候當負全責。”
褚行轅是貢眉的兵,他說的便是貢眉的意思,他們是想逼藍衣軍團動手。
鹿元吉像是沒聽見褚行轅說的話,繼續往前走,離褚行轅的刀僅一寸。褚行轅轉動刀柄,包圍計程車兵舉刀向前,藍衣軍團抬刀,看戲的貢眉高呼,“恭送鹿候。”
刀光劍影混在一起,不分你我,紫流星脫離鹿元吉後背,搶過霍心手中的刀,踩著鹿元吉的肩膀蹬到貢眉面前,架在貢眉脖子上,剛起的戰火立即撲滅。
昨夜出征,藍衣軍團進入敵國境內,翻遍整座城也找不到伊尼、斑龍的訊息,引來看守的敵軍,藍衣軍團只好應戰,道童闖入戰場,找到紫流星,告知伊尼、斑龍的去向,紫流星顧著聽道童講話,分身,肩膀捱了一刀。聚集的敵軍越來越多,藍衣軍團從未後退過,這一退還是第一次,紫流星心有不服,帶著藍衣軍團撤回營地。
伊尼、斑龍若是出事,鹿家鐵定出兵,是死是活,都不重要,重要的是七府洗牌,重定七府,背後覬覦的人可以趁機上位。紫流星只好裝死引貢眉出手。
“小丫頭下手沒輕沒重的。”方才看見紫流星倒在啞頌背上,心沉到谷底,鹿元吉聲音還有些哽咽,他撣去肩上的腳印,一邊抱怨,“小眉見諒,萬萬不可同小孩子計較。”
剛剛看見紫流星,過去發生的事在鹿元吉眼中重現,鹿元吉是真信了,可他家那位愛哭的慫包不在,河英日常喜歡粘著紫流星,她出事,河英不可能不在,一早起來營帳內也沒人,只能證明紫流星沒事。這場戲是演給所有人看的。
難怪雪千秋、姬阿茶不為所動,站在一旁看戲。
“小丫頭始終是小丫頭。”貢眉手肘後移,擊中紫流星腹部,抓住她握刀的手,用力往前甩,脫手時搶過她手中的刀,刀尖指著地上的紫流星,“終歸是太年輕了。”
“你也曾年輕過,但是你現在老了。”啞頌不知何時出現在貢眉身後,手中的紙刀橫在她的頸上。
“只可惜你會永遠年輕。”貢眉身體後仰,握刀的手上抬,劈在啞頌手上,啞頌往後躲閃,貢眉另一隻手握拳打在他的腹部,再站穩身體,抽出小腿裡的匕首,對準躥起的紫流星,左右手的刀各對準一人,貢眉嘲諷,“鹿候歸隱多年,只顧著玩,沒空調教子女。”
褚行轅的刀架在鹿元吉脖子上,“為鹿候準備了上好的牢房,請吧。”
鹿元吉看向看戲的東方霸王、雪千秋、夫子、喜、樂,幾人沒有要出手的意圖,是啊,七府互為敵手,不出手是最好的選擇,只能靠自己了。
鹿元吉抓住褚行轅的刀,抬腳踢中褚行轅下巴,把奪來的刀丟在地上,“動手。”
一團墨影移到貢眉身後,踹開她,貢眉回身揮刀,劈傷烏三郎的臉頰……
“好一個閑情雅緻,領主從哪裡找來的染料,這頭發染得可真別致。”東方霸王抬手觸控雪千秋編在黑發裡的白發,“我是該稱你為雪千秋、還是稱你為雪聖蓮?”
昨日的一切東方霸王可都看見了。
雪千秋本想把白發藏住,特意編了幾個小辮,白發太多,藏也藏不住,“怎能比得過將軍,人家爭得死去活來,你還有心情跟我閑聊。”
“鹿候歸隱多年,沒人知道藍衣軍團的實力,今日可是一個觀戰的好時機。”東方霸王丟掉小辮,“領主不也同我一樣,侍機而待。”
又回到了開始,誰也不放心誰,暗自試探,背後揣測。
“呼——”
角笛聲勒令所有人停手,貢眉尋找吹笛的人,鳴笛計程車兵搖頭,不是他吹的。
又是一聲角笛,鹿元吉鬆手,整理淩亂的頭發,“小眉,你終究還是慢了點。”
再是一聲角笛。雪千秋望向角笛聲傳來的方向,比上次提前了。
三聲角笛連鳴,只能是廣陵的木蘭軍。是東方攜鈺來了?
東方霸王、東方未明撥開人群,擠到最前面,十裡外的軍隊正往這邊移動,從廣陵到北地至少要一個月,這一路為何沒有訊息?
“小眉,看來你的訊息不靈通啊。”鹿元吉站在貢眉身側,“木蘭軍浩浩湯湯來,你是一點兒訊息也沒有,到家門口了才大眼瞪小眼,你又敗給了東方攜鈺。”
貢眉抬起右腳,結實地踩下,雙目不移地盯著前方。
“小……小眉,你!”鹿元吉推開貢眉,挪出腳,又是同樣的地方受傷。
“別在這兒丟人了,走吧。”紫流星攙扶鹿元吉,貢眉手中的刀橫在二人中間,拿出今日剛收到的信丟給鹿元吉,“皇城來信,藍衣軍團留守北地,抗者,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