鹿元吉細細品味這句話,廣陵抽簽,抽中了鉅鹿,所有茶商應該趕往鉅鹿,顏家人,喜、樂均在半途失蹤,不,她們是去了北地。能讓她們改變主意,直接去北地,唯有聖意,“姬—阿—茶!”
鹿元吉鐵了心要隱瞞,留在這裡純屬自討沒趣,雪千秋再問最後一次,“銀舞在哪兒?”
林間的蒲公英留下“我沒事”三個字,銀舞是被藍色衣袍的人騙走的,附近是鉅鹿的屬地,銀舞只有在鉅鹿府。
“哼——”筆戟敲打雪千秋額頭,鹿元吉嗤笑,“還沒睡就開始說夢話。最後再說一次,銀舞的失蹤和我無關。”
“……”
雪千秋捂著額頭,目送鹿元吉轉著筆戟大笑離開。雪千秋在原地等待許久,等不來嬋娟,悻悻離開。
黑影在鉅鹿府上躥下跳,雪千秋瞥了她一眼,自顧自地走路。
鹿百鳶歸隱多年,他要出府,必須有聖旨,阿茶的意思是喜、樂不在鉅鹿,喜、樂是為了比賽而來,他們不在鉅鹿……他們去了北地。
“假傳聖旨可是重罪。”
“是嗎?”黑影落在雪千秋左側,“某人假傳聖旨,現在不還活得好好的。”
雪千秋呼吸暫停,她說的是廣陵賽場一事。
東方霸王:“當今宰相姓東方,聖旨裡是什麼內容,我廣陵一清二楚。”
“你哄騙喜、是收到聖旨,賽場改為北地,他們信了。”雪千秋大膽猜想,“顏靈、顏悅也是被你騙去了北地。”
“假的變成真的,就不能說是騙。”東方霸王左手的刀在茶樹上留下數道劃痕,“他鉅鹿想獨善其身,白日說夢。”
阿茶三世共存,她定知道一些事,雪千秋問,“鹿王仙說的人是誰?”
“你在廣陵為何進入錯夢?”東方霸王每走十米便停下,雙手不停,劃擦樹皮。
王爺宴客,樂師彈奏,曲聲催眠,剛坐下,雪千秋就睡過去了,醒來時銀舞正拿著金簪刺他,他找不到其中緣由,他搖頭,“不知。”
東方奚雖壞,但很聰明,那日他藏在王府,定是看見了其他人沒看見的東西,東方霸王擺弄樹枝,“你除了降雪,幻成別人之外,還有什麼本領。”
阿茶是好友,雪千秋毫不隱瞞,“過眼即會,只要我看見的東西,我都可以學會,還可以控人思緒。”
這就對了。王爺派人查過,那日在茶舍的只有各府茶商,和王府內的樂師,沒有其他人,雪千秋可以化作萬物,隱在王府內並不是難事,又可以控人思緒,東方奚心思縝密,他看見的人控制了雪千秋的思緒,讓他夢回過去,東方霸王劃完一棵樹,轉身,雪千秋身後的茶林裡站著一人,昏暗的夜裡看不清他的樣貌,只能看見他猩紅的左眼。
他抬起的左手手心長出桃枝,末梢開著桃花,“噓——”
東方霸王握緊匕首,雪千秋未有察覺,“阿茶?”
“寒歲來時,帶來一位名為墨生的人,賽事終了,他卻不見了,我派人尋遍整個王府,也沒人知道他的訊息,也許和他有關。”東方霸王明顯感覺到他笑了。
“墨生?”雪千秋實在找不出墨生的動機,“阿茶,你在臨汝舊址還看見了什麼?”
他一直盯著這裡,東方霸王走到下一棵樹,揮舞匕首,震得樹葉飄飛,“我只看見我的過去。”
桃花凋謝,他跟著東方霸王的步伐,東方霸王劃完最後一刀,丟下一句“別跟著我”快步離去。
雪千秋:“……”我又是那句話不對惹到她了?
又只剩下孤身一人,這裡到處都是蚊蟲,夫子睡在林間,也睡不安穩,雪千秋揮手驅散蚊蟲,按照白日的路線走向河邊。看不清楚,卻聽得到嗡嗡亂飛,雪千秋摘下一片茶葉點燃,引來密密麻麻的蚊蟲,樹間懸掛的吊床空蕩蕩,夫子不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