道童被紫流星帶入府中又丟下,不知道他從哪裡得來的訊息,像陰魂不散的死鬼一樣纏著河英,好不容易甩開他,又被他找到,河英搶走剛剝開皮的涼薯,“這是我挖的,要吃你自己到地裡去挖。”
道童:“真的不給我?”
河英護食:“不給。”
道童鑽出樹洞,站直身體,沖不遠處的人大喊,“河英吃獨食啦。”
尋人的茸客聽到喊聲,調轉方向,小跑十米,一腳踹在茶樹上,掀翻茶樹,河英嘴裡的涼薯掉在地上,還未開口說話,迎面捱了一拳。
“跟你說過多少遍了,我們是一家人,生死共存,遇事你就躲……”不管河英哭嚎,茸客的拳頭結結實實落在河英身上。
道童撿起滾到腳邊的涼薯,“下手還是這麼狠。”
……河英的喊聲驚走樹上的鳥兒,路過的茶農不敢多看一眼,扛著鋤頭、提著背簍快速遠離,道童腳下堆滿涼薯皮,“差不多得了,再打下去,我就救不活了。”
河英滿臉紅腫的趴在地上,茸客移開踩在他背上的腳,陰冷的目光刺著道童。
前幾次也沒這樣啊,道童僵住,“你打了他,就不能打我了。”
“你出賣他。”茸客一拳打在道童腹部,嗆出一口薯渣。
茸客不僅力氣大,速度也快,道童幾次想要逃脫,均以失敗收場,茸客拎起他的腿,道童慌亂,手伸進布袋,摸出幾瓶藥,扒開藥塞,慌忙倒出一把藥塞進嘴裡,身體發熱,右腳後踢,踹開茸客,掉在地上,撿起地上的河英,躥進林間,跑出十裡地。
河英掛在道童肩上,茶樹枝颳著他的臉頰,他回頭,沒看見茸客,“我姐沒有追來,你停下。”
“藥效沒過,我停不下來。”道童也想停,雙腳卻不聽使喚。
河英:“……”
剛剛跑過去的是誰?雪千秋左眼充血,視線模糊,他撐著茶樹,抬手擋住左眼,只能看見一半的世界。
血染星河,誰也沒討到好,雪千秋被炎楚削去左眉,才結束這場禍亂,他凝冰止血,踉踉蹌蹌走在茶樹林裡,突來一隻手,扶住他的胳膊。
藉著一隻眼睛,雪千秋看清來人,“阿茶。”
東方霸王扶著雪千秋:“藍衣軍團的人有仇必報,你居然還活著。”
聽這語氣,她早就知道術守、茸客的身份,雪千秋訕笑,“在臨汝舊址,你就知道今天會發生什麼?”
東方霸王三世共存,她看到了自己的過去,猜到星河棋局是鹿元吉的手筆,“雪千秋,你不要忘記了,我們是對手,即便是我對你袖手旁觀,你也沒有任何理由可以指責我。何況,你我走的並不是同一條路。”
雪千秋:“哦——,不知阿茶走的那一條路?”
“雪千秋,你非要點人怒火?”東方霸王收手,雪千秋掉在地上。
“阿茶,你也說了,我們是對手,即是對手,次次見面,應格外憤怒才對。”雪千秋撐起身體,“除了今天的棋局,你還知道什麼?”
從仙宮開始,雪千秋以為他是主宰,可以控制事情的發展,從臨汝開始,所有的一切都不一樣了,他就像行走在迷霧裡,找不到任何方向。
“過去不是現在。”東方霸王扶著雪千秋,“在臨汝,我沒看到你的過去,也沒看到你的未來,我只看到了現在的你。”
雪千秋:“阿茶什麼時候學會鹿元吉那一套了。”
二人停在溪邊,東方霸王說,“離開星河棋局,鹿家府門大開,我漫無目的行走,走到這裡。”
雪千秋:“你不是從星河進來?”
“不是。”東方霸王眼裡不見一絲謊言的痕跡,“這裡是鉅鹿,我不過是猜到了你受傷是炎楚所為。”
四烏是故意的。雪千秋一直以為四烏愚笨,現在想來,他才是真正的愚笨,從花船開始,就不是巧合,四烏是故意把鹿元吉賣去花船,夫子也是被人故意引去花船,從一開始,就是一場棋局,不論怎麼走,都在鹿元吉的掌控之中,而他,早已入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