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嬋娟不歇,哥哥不休,大半夜的,你又在鬧些什麼?”
雪千秋側頭,看見鹿元吉站在他身側,他什麼時候來的!
鹿元吉搶走半塊冰球,掐著東方霸王的臉頰,拉開她僵著的嘴角,“她活過來了,笑笑。”
水面接連開出桃花,東方霸王開啟鹿元吉的手,“目的已經達到,你可以走了。”
鹿元吉捏碎冰球:“雙腳難抵四蹄,我天生嬌貴,不宜遠行。”
雪千秋:“不愧是讀書人。”
冰渣掉出鹿元吉手心:“哥哥若是多讀一點書,也可以像我這般文思敏捷,出口成章。”
雪千秋:“……”
桃花往上,長成桃枝,緩慢凝成人形,鹿元吉掏出懷裡的信箋,塞給東方霸王,轉身離去,“送你個人情,不用謝。”
信箋已經拆開,東方霸王抽出信紙——貢侯拓寬邊界十裡。
雪千秋看向靠著骨龍肋骨躺下的鹿元吉,四烏離開是去取信?
桃枝凝成完整的人形,東方霸王把信紙揉成一團,雪千秋喊來道童,道童揉著眼睛打著哈欠,指揮東方霸王把人繭jian)搬到火堆邊,用火烘幹,等著樹皮開裂。道童解開腰間的剪刀、拿出針線遞給雪千秋,“做件衣服。”
雪千秋解下身上的外袍,剪去多餘的衣角,縫上衣邊,撿來樹藤、茅草。雪千秋把樹藤編成鞋,墊上茅草,縫上衣角,做出一雙草鞋。
東方霸王:“你怎麼會這些?”
道童躺在地上,翹著二郎腿咬著山楂,“他以前常做。”
雪千秋僵住,道童一直知道他是誰。
人繭幹裂,道童放下腿,背過身體,“去接點水,澆在她身上,慢慢剝開。”
雪千秋放下鞋子,走到骨龍背後。東方霸王照做,取水澆上,一點點剝去幹裂的樹殼。
忙碌一夜,終於露出裡面的人。她和東方未明長得一樣,眉毛依舊是墨綠色。東方霸王給她穿上衣服,喊醒道童。道童哈欠不斷,遞出蜂蜜倒頭就睡。
東方霸王小指蘸取蜂蜜抹在東方未明嘴上。醒來的雪千秋輕拍她的肩膀告別,耽誤一夜,他要去找銀舞,等不到東方未明醒來。
沿途的雪杏連成線,雪千秋撿起一枚雪杏,雪杏上留著一圈指紋,有人動了手腳。幕後的人一直在附近。昨晚是最好的時機,為什麼不動手?
“她們連這個不要了。”雪王從林子裡拖出等人高的長鐮。
長鐮是顏靈聖女的利器,底下的鏈條短得幹淨利落,昨晚沒有聽見打鬥聲,附近沒有其他鏈條,也沒有打鬥痕跡,長鐮上掛著未幹的血痕,顏靈、顏悅出事了。
除了雪杏沒有任何線索,雪千秋回看雪王,他只顧著擺弄長鐮,什麼也不知道。
雪王:“我們怎麼不走了?”
雪千秋拿開長鐮,用袖子擦去雪王手上的血跡,“往前有危險。”
雪王:“往後呢?”
暗處的人恐怕早就猜到他們的想法,“往後無退路。”
雪王抽出手,走在前頭,“舅舅快跟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