雪千秋:“阿茶受傷了,勞煩小師父替她治傷。”
“好事沒有我,吃虧就找我。”道童把藥舀丟給雪千秋,轉身抓過東方霸王的手腕,檢查她的傷口。
雪千秋把藥錘成更細的粉末,對準東方未明倒下去。藥粉下沉,將河水染成粉色,河底的人毫無動靜,現在只有等了。
水面毫無動靜,鹿元吉拿書蓋臉,睡得安穩。夫子生出一堆火,道童挖來一捧山楂,串在樹枝上,借火烤熟,遞給一旁的雪千秋。
想起吃了七年的藥,雪千秋毫無食慾。
道童:“我沒時間給你做成藥丸,你就將就吃吧。”
雪千秋瞳孔地震:“你給我的藥是山楂?”
“嗯哼,我給你的藥一直是山楂。”道童摸出藥瓶,澆上蜂蜜,“你是心情鬱結,吃點山楂正好化解。”
道童回頭瞥了眼鹿元吉,做賊般貼近雪千秋,“他自作聰明,以為我不知道他換了我的藥,清風山的山楂都被我師兄吃完了,我正好缺點山楂,稍微透露點訊息他就上鈎了,哼哼~~欺負我,我讓你挖七年的山楂。”
雪千秋頭皮發麻,從頭涼到腳,道童恐怕不止八十一歲。
雪千秋審視周圍所有的人,鹿元吉夢回過去,阿茶三世共存,夫子貫穿古今,龍女預知未來?只有他什麼也不知道。
“剩下一個了,你先吃,我再給你烤。”道童嘴邊全是蜜,把山楂串塞給雪千秋。
灼熱的火焰暖不盡雪千秋的心,他手指冰冷,山楂串上覆上一層薄冰。
“舅舅。”雪王趴在雪千秋腿上,舌舔嘴唇,“我也想吃。”
腿上的重量真真切切,過去八世,相同的話他也說了八次,融化的蜂蜜滴在雪千秋手背,雪千秋擦去手背上的蜜汁,第九次遞去山楂,“吃吧。”
水面毫無動靜,東方霸王坐在河邊,眼角餘光瞥過坐到身邊的人,指尖滑過他鬢邊的頭發,雪千秋臉紅耳熱,“阿茶?”
東方霸王收回手,指腹幹幹淨淨,“你是如何養出這樣好的頭發?”
邊關事物繁忙,不論男女,所有人的頭發均不會超過肩膀,雪千秋只當她在玩笑,“交糧的期限要往後延長,至少半個月。”
寒歲和阿茶約定,在三個月之內,賠上所有糧食,過去大半個月,雪千秋一粒米也沒買到。
東方霸王:“你和鹿元吉親密,他沒幫你出主意?”
鹿元吉想招惹誰便招惹誰,遇見他禍大於福,雪千秋訕笑,“今日分別不久,銀舞被人引誘,轉頭的功夫人就不見了,我根據銀舞留下的線索找到鹿元吉,鹿元吉卻說不是他擄走了銀舞。”
東方霸王:“我們進入林間不久,便被大霧迷了眼,等霧散去,知事、天門滬上便消失了,後來的事你也知道了。”
離開臨汝的道路不止一條,他們卻在同一個地方相遇,一開始以為鹿元吉是幕後黑手,但他和其他人一樣,被人追殺逃來這裡,沿途的通緝令落著廣陵的官印,“捉拿鹿元吉的通緝令是你讓人貼的?”
“我從未下過捉拿他的通緝令,王府裡的畫師技藝也沒如此拙劣。”東方霸王從袖袋裡摸出一張疊得方方正正的畫像,畫像上的人一臉稚氣,臉頰的梨渦醉人雙目,“偽造官令是重罪,背後的人膽子可真大。”
從廣陵開始,爭鬥不斷,表面上看是針對所有世家,實際上直指東方,雪千秋實在想不出誰有這麼大的膽子敢叫囂廣陵,“你得罪過誰?”
東方霸王嗤笑:“滿朝文武。”
雪千秋:“……”
九月的夜惹人汗流浹背,東方霸王舞袖扇風,雪千秋凝出冰球,遞給東方霸王。
冰球內覆著八角雪霜,握在手裡涼透全身,東方霸王轉動冰球,笑容凝固,今天進入樹林,滿樹雪霜,她看見滿頭銀發,追過去,卻遇見鹿元吉。只有雪域的人才能控雪凝冰,東方奚曾說有兩個雪千秋。
冰球碎成兩半,八角雪霜掉在手心,雪千秋指著水面,驚呼“桃花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