雪千秋攤開手心凝雪,脖子上的咬痕滾燙,他吹雪,雪花散作片片銀杏,飄去林間,咬痕再次長出鎖鏈,雪千秋忍著疼,“雪杏找到人會連成一條線。”
鹿元吉:“你有方法找人,卻一直不用,銀舞可要傷心了。”
“你們看。”雪王指著前方突然長出來的桃枝,桃枝闢出一條道路。
“看來有人先你一步。”鹿元吉腳踢夫子,“還不快上來。”
夫子:“……”什麼時候他們關系變得這麼好了?
夫子往前走過一段脊骨才翻上骨龍,鹿元吉朝雪千秋勾手,目光落在前面的脊骨。
鎖鏈滾燙,雪千秋用冰雪隔開,也阻擋不了它的炙熱,偏偏它對鹿元吉不起作用,雪千秋走到中間空著的脊骨,與夫子並排而坐,龍女馭使骨龍出水,循著桃花而去。
夫子:“我幫你取下來。”
“這個叫火刎en),你弄斷這條火刎,還會生出另一條火刎。”鹿元吉翹著二郎腿,“都怪哥哥心善,若是一刀了結它們,他也不會受苦。”
雪王:“你怎麼知道這麼多?”
鹿元吉:“我頭發長,見識廣。”
骨龍扭動身軀,桃枝掃在鹿元吉臉上,鹿元吉摘下嘴裡的桃花,隨手彈走,“走慢點兒,別壞了她人的好事。”
鹿元吉彈走的桃花落在雪千秋肩頭,他知道東方未明在附近,剛剛是故意阻攔,那番話也是故意講給東方未明聽的。
桃花鋪滿林,東方霸王浮在火霧裡,六個小孩兒凝成一團火,火凝成一女人,她站在東方霸王上空,嘴角帶笑,看著東方霸王下墜,等待蔓延而來的桃枝。
桃香襲來,沉睡的東方霸王突然睜眼,抽出匕首刺向身上的女人。女人反應迅速,踹中東方霸王受傷的腹部,往後退開。
闖來的桃枝接住空中的翻轉的東方霸王,披在地上的桃枝被火霧灼成灰燼,發尾燃著火,遲來的骨龍停在林間,鹿元吉一拳錘在脊骨上,“姬阿茶!又耍我。”
林子裡全是火的味道,一靠近螢火,火味濃鬱,東方霸王怎麼可能不知道螢火就在附近,她是故意裝暈,等待東方未明出來。
雪千秋丟給他一枚山楂藥丸,“學會心平氣和。”
鹿元吉:“……”
女子全身紅色,夫子認得她,“她是酒神。”
“炎楚。”東方未明喊出她的名字。
“呵呵~~”炎楚捂嘴嘲笑,“原來你還記得我,我還以為你早就忘記我了。”
土地貧瘠,樹苗長不成參天大樹,矮小纖細,每逢冬季,便瀕臨死亡。又是一年冬季,炎楚路過荒野,瞧見一顆快要凍死的樹苗,生火給她取暖,助她度過冬季,樹苗長成幼樹,樹根挪動,扭成“謝謝”,炎楚許諾,每年入冬,她都會來。來回十餘年,直到七年前桃樹消失,一點根須也沒剩下,炎楚以為她是被人挖走了,找尋數年。醉城一見,才知道她成了東方家的將軍。
“你為了她,選擇離開我。”炎楚鮮紅的指甲撓著發尾,“我給了你生的機會,也可以給你死的機會。”
林間生出火圈,圍困東方二人。桃枝亂顫,桃花枯萎。東方未明幹枯跪地,炎楚挑釁地看向東方霸王。
只要殺了炎楚,這場火就能熄滅。東方霸王放下東方未明,取出護甲裡的匕首,沖向炎楚。
顏靈、顏悅沒來,沒有水滅火,火刎限制雪千秋的能力,剛帶來雪,火刎勒緊他的脖子,迫使他停手。龍女調轉骨龍,回到河邊,除鹿元吉外,脊骨上的人脫下外衣,浸在水裡,取水回到火場。
杯水車薪,遠水救不了近火,東方未明被燻成黑色,面板幹裂,沿路的桃枝被燒成炭木。火圈裡的兩個剪影打得不分你我。袖手旁觀的鹿元吉破天荒地抽出筆戟,抖筆掉出墨枷,“取水救火。”
墨枷提著水桶往返,傾盆大雨潑下,鹿元吉迎上雪千秋探究的目光,肆意微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