難道不是他。
右後方傳出踩斷樹枝的聲音,雪千秋轉身,沒看見人。
十步後的樹葉瘋狂搖曳,雪千秋驚覺樹後有人,化風沖過去,齊腰的灌木被拇指粗的樹枝纏住,樹根上開出一朵桃花。樹枝縮排地底,抖下桃花,花上夾著一朵快要融化的蒲公英,銀舞曾經來過這裡。
這些樹枝是桃枝,現在是九月,不是桃花盛開的季節,東方未明出事了。
雪千秋撿起桃花,撥開灌木,走了百步,找到第二枚蒲公英,再往前十米,又有一枚,再往前,又有一枚。
蒲公英丟得太有秩序,不像銀舞的作風,是有人故意把蒲公英擺成這樣的,銀舞被發現了。
銀舞不知所蹤,前方道路不明,也許走下去能找到銀舞的蹤跡。
大樹後,瞭然捂緊白發雪千秋的嘴,低聲威脅,“我當初可以讓你活下來,也可以輕易讓你死去,你在想什麼,我都知道,這世你不能插手。”
白發雪千秋瞪著瞭然,瞭然單手拉開時空之門,連人帶門踹進去。
尋找蒲公英的雪千秋聽到關門聲,回頭只看見綠色的樹蔭,這地方沒有房屋,怎麼會有關門聲?
沿途沒有經文,找不到夫子的半點痕跡,露珠凝成冰,懸在葉尖上,冰制的蒲公英完好無損的擺在樹葉上,潮濕的地上印著雜亂無章的腳印,雪千秋收走蒲公英,蹲在地上,張開食指、拇指測量腳印的長度。
八寸七,腳印的主人至少高過夫子。
鞋子瘦長,是個女人。
又高又是女人,只能是東方家的兩人。
她們離開時都騎著馬,這裡卻只有腳印沒有馬蹄印,誰能是她們的對手?
——螢火!
雪千秋跟著腳印走,越往前越冷,樹上甚至蒙著白雪,桃花孤零零地掉在地上,一路上沒有螢火的蹤跡。
嘔聲不斷,雪千秋追過去,看見一個滿背桃花綠葉的人撐著樹幹嘔,她的腳下堆滿桃花,撐在樹幹上的手指幹枯如樹皮。
聽見腳步聲,她扭頭,看見來人是雪千秋,放鬆警惕,抹去嘴角的桃花。
雪千秋靠近,掃了眼地上的桃花,抓起東方未明變成枯枝的手搭在肩上,“我帶你離開這裡。”
東方未明嘔出一朵桃花,“你黑發比銀發好看。”
雪千秋:“?”我一直都是黑發。
東方未明:“我們剛進林子就遇到了精怪,我和她們走散,我找遍大半個林子,沒有找到她們,嘔~~”
東方未明體力不支,雙膝發軟,跪倒在地,“我的藥丟了。”
雪千秋單膝蹲在她面前,摸出袖袋裡的藥丸,塞進東方未明嘴裡,“我這裡有藥,你先吃我的。”
桃花飄在雪千秋手心,東方未明扯開幹裂的嘴角,往前倒去,吐出嘴裡的藥丸,“原來你不是精怪。”
藥丸掉在地上,碎成兩半,露出裡面的藥粉,東方未明右手撐地幹嘔,“這是山楂粉,不是藥。”
藥是道童給的,這藥丸雪千秋吃了七年,道童在騙他?雪千秋扶起東方未明,“我帶你去找小師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