雪千秋上下打量鹿元吉的衣服,鹿元吉心裡發毛,“困在這裡,哥哥是一輩子也找不到墨枷了。”
雪千秋停下腳步,看著鹿元吉的後腦勺,身後計程車兵猛地一推,街景被昏暗的牢房替代,道童抓著木欄碎碎念,“倒了八輩子黴了。”
牢房深處傳出詢問:“小師父,是你嗎?”
道童伸長脖子,看不見人,“知事,你怎麼也被關進來了?”
宋佶:“昨日分別,突然沖出一群人,截走我們的馬,把我們丟進這裡,東方家的兩位被帶去審問,現在還沒回來。”
在臨汝石窟,只有東方霸王保留能力,誰可以帶走她?有節奏感的腳步聲打斷雪千秋的猜想,這是阿茶的腳步聲。
腳步聲臨近,守在兩側計程車兵單膝跪地,齊聲高呼,“恭迎王爺。”
王爺!!
腳步聲停止,暗紅色的衣袍上繡滿蘭草紋,齊腰的長發被一根發辮規束,她是昨日看見的人。
鹿元吉坐在唯一的案幾上,端著的茶杯,雙眼在黑暗裡熠熠發光,“姬阿茶,每次見面都在牢房,就不能換個花樣。”
除去一身長發,眼前的人和東方霸王長得一樣,雪千秋和夫子對視,他們是來到了過去某一世,在這裡,東方霸王已經稱王,外面敷色的立佛是她的塑像,昨日剛看見的泥灰塑像是另一世,而遺址是第九世。三世交疊,他們所在的這一世還在繼續,在這一世裡,牢房裡的所有人都應該不存在。
士兵撤出牢房,東方霸王與牢裡的人對視,鹿元吉擱下水杯,“把我們帶來這裡卻不說話,姬阿茶,多年不見,你話是越來越少了。”
“上一次見面,是你的葬禮,我親手合上了你的棺槨。”東方霸王推開牢門,走進去,盤坐在鹿元吉對面。
鹿元吉倒滿水,遞去水杯,“何止我一個人的棺槨,這滿屋的棺槨都是你合上的吧。”
東方霸王接過水杯,看著水波裡的漣漪,彷彿看見過去,“那一年,我埋了很多人。”
鹿元吉:“是啟元年?”
雪千秋垂頭,今年就是啟元年。
“距啟元年,已經過去了十年……這是你們第三次來到這裡。”東方霸王看向夫子,“過去兩次,都沒有你。”
鹿元吉:“也許還會有第四次。”
東方霸王放下茶杯:“決定權從來都在你們,而不在我。”
夫子:“在石窟入口,為什麼給我們機會?”
“留在這裡,你們才能活。”東方霸王起身出牢房,雪千秋喊住她,“怎樣才能離開這裡?”
“只要你想好了,隨時可以離開。”東方霸王的聲音貫穿整個牢房。
東方霸王出牢房,回到臥房,與屋內的人碰個正著。長琴簪裹不住她的黑發,垂下來的鬢發遮住雙耳,正好抵肩。琴音在二人之間流轉,過去發生的事在四周重現,捲起齊肩的短發,東方霸王轉過身體,望著遠處閉眼的塑像,“你已經知道你們為什麼會來這裡?”
“他以為他可以贏,結局未定,誰輸誰贏?未見分曉。”
東方霸王欲言又止。
“怎樣才能離開這裡?”
東方霸王:“留在這裡,對你,對未明都是最好的選擇。”
“我之前做了什麼選擇?”
東方霸王嘆息:“只要你想好了,你隨時可以離開。”
琴音暫歇,東方霸王跟著幻象一起消失在屋內。後出門的人喊住門外靠牆站立的東方未明,“我們走。”
東方未明抱著琵琶,食指輕撥琴絃,絃音低沉,“不在這裡多呆幾天?”
東方霸王:“這裡不是我們該呆的地方。”
東方未明:“門主她們還在牢裡。”
東方霸王:“去找她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