馬踏烈火,冰葬絹花
行至中途,鹿元吉嚷著“太累”,靠著樹歇腳,一把冰制的傘丟到他手中,“快點趕路,要不然今晚要歇在這裡。”
鹿元吉轉動傘柄,“哥哥這是轉了性,知道體貼我了。”
雪千秋有些後悔給他傘。雪銀舞凝出一把手臂長的冰傘遞給擦汗的東方未明。
雪銀舞的精緻小巧,不及鹿元吉冰傘的一半,馬背上的天門滬上笑出聲,雪銀舞回頭,“笑什麼笑!”
天門滬上:“你的傘還沒斷奶吧。”
“你!”以往天門滬上對雪銀舞不錯,雪銀舞念情,不和她計較,“我能力弱,只能凝出這麼大的傘。你想要還沒有呢。”
天門滬上:“雪域除了雪千秋,都是你這種半吊子。”
“你才是半吊子。”雪銀舞轉動傘柄,“我是不想努力,能力退化才變成這樣,雪域其他人都比我厲害。”
“不用和她計較。”東方未明遞給雪銀舞一朵桃花。雪銀舞握著桃花,“我很聰明,只要稍微勤奮一點就可以凝出大傘,以後我給你變大傘。”
踩踏枯枝的聲音不斷,左邊的樹林沖出一個人影,身後一前一字尾著兩個人。前面的人跑得極快,遠遠甩開身後兩人,鹿元吉認出那人,“抓住他。”
雪銀舞只覺得身邊厲風刮過,吹得她睜不開眼,等她定睛下來,四烏擒著三人來到面前。
三人掙紮,大喊“放開”,雪銀舞認出其中兩人,“紅厄,離鹿,你們怎麼在這兒?”
離鹿雙手被擒在身後,跪在地上,“你們抓錯人了,把我放開。”
雪千秋記得離鹿、紅厄走在他們前面,怎麼還在這片樹林裡,“你們為何在這裡?”
“和你們分開後,我們就迷路了,一直在林子裡打轉。”離鹿瞪著另一個人,“他突然跑進林子,鬼鬼祟祟,看見我們就跑,我們追了他一路。這小子腳底跟抹了油似的,久追不上。”
鹿元吉:“你們認識?”
雪千秋:“他們是茶行的人,沿路送茶賣茶,我搭他們的便車出了廣陵。在來醉城前,我們分道揚鑣。”
東方霸王走近:“你們是哪家茶行?”
“東方山茶。”離鹿老實交代,“我每年都在交稅,做的是合法買賣。我還有廣陵府的商鋪契約,你們若是不信,我可以拿給你們。”
鹿元吉陰陽怪氣:“拿東方家的名字開鋪子,東方家的人知道嗎?”
“我們東家就是姓東方。”離鹿辯駁,“東家在廣陵有名有姓,你們快把我們放了。”
“哼——”鹿元吉瞄著東方霸王,“姬阿茶,你什麼時候養了這麼個蠢貨。”
東方傢俬業眾多,是有茶鋪,但不叫“東方山茶”,敢拿東方家的名義開設茶鋪,只有那幾個人,東方霸王心中有了答案,“你東家東叫東方無量還是叫東方冶?”
離鹿驚愕:“你是誰?你怎麼會知道?”
“我是誰並不重要。”東方霸王語氣平靜,“重要的是他們都死了。”
停頓片刻,東方霸王繼續說,“我殺的。”
離鹿慌亂:“你是東方霸王!”
過去七年,東方霸王一直在邊關打仗,鮮少回廣陵,離鹿不認識她也在情理之中,“說吧,你的東家讓你送的是什麼茶?”
離鹿閉口不說話,低著頭。
東方霸王微笑,“不說也好,我會自己找出來。”
另一人趁著其他人的目光被離鹿吸引,咬開烏四郎的手,推開烏四郎就跑,雪銀舞伸出腳,絆倒他,“醜八怪,你跑什麼跑?”
“你說我醜!”河英躥起,抬起滿是泥土的臉,“我父親說我是最漂亮的小孩兒,你居然說我醜!”
“你父親肯定很後悔說這句話。”鹿元吉走來,把雪銀舞護在身後。
烏四郎、烏三郎擒住河英,人還在掙紮,“臉抹得比紙白,活像吊死鬼,你居然說我醜。”
鹿元吉皺眉:“堵上他的嘴。”
四三郎扯下腰間的藍布,把河英捆成粽子,只剩下兩隻眼睛。
風吹草動,東方未明拿著一封信趕來,“他們把信藏在了茶包裡。”
東方未明在他們開始詢問離鹿時離開。這才一會兒的功夫人就回來了。鹿元吉不吝誇獎,“姬阿茶,動作倒是挺快。”
東方霸王不理會鹿元吉,接過東方未明的信,撕開信封,拿出裡面的信紙,目光落在最後的落款上,“東方無量”四個字尤為奪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