城兒、銀舞、夫子、小師父……歡呼聲壓過呢喃聲,紅色的羽毛撓著脖頸,床上的人睡得不安穩,左右搖頭,羽毛從他的脖頸繞到他的耳邊,人終於驚醒。
被褥緊貼著面板,紅暈躥上雪千秋臉頰,他被綁在床上。
這是什麼地方?
入眼之處皆是紅色,床邊坐著的人也是紅色,紅色的頭發,紅色的衣服,紅色的睫毛,紅色的嘴唇,連她手上的羽毛也是紅色。
“醒了。”
醉酒,雪千秋頭有點疼,倒下前的記憶模糊不清,“你是誰?”
“你闖入我的轎子,卻問我是誰?是宿醉未醒,還是你在跟我玩鬧?”
雪千秋想起來了,她是酒神,“多有得罪,我可以加倍賠償給你。”
“哼——”酒神手中的羽毛撓雪千秋的耳窩,“你身上一文錢也沒有,你拿什麼賠?”
雪千秋:“我是賣茶的,附近有我家的茶鋪,你可以同我去取錢。”
“小小茶鋪能掙幾個錢?”酒神起身,“你生了一張好面孔,城裡的酒肆就缺你這種兔兒郎,把你賣過去,掙的錢可比賣茶多多了。”
雪千秋:“我身體有缺陷,做不了兔兒郎。”
酒神:“是啊,你的缺陷大得讓人害怕。”
“……”雪千秋臉比紗帳還紅。
酒神丟下羽毛,大笑著離開。出門撞上啞頌,“該收手了。”
酒神撞開啞頌:“你害我挖路時可不是這樣說的。”
啞頌追上去:“我只答應你,在這座城裡讓你做主,不是讓你玩死他。”
酒神:“你有閑心同我計較,不如去找找那頭鹿。”
河英趕來:“人都跑了,你們兩個還在這裡計較。”
剛剛河英路過房間,瞧見空蕩蕩的床和撕爛的床帳,進屋檢視,雪千秋不見了,捆人的鐵鏈完好無損地掛在牆上。
啞頌得意:“整座城都是我的,他無處可逃。”
牆上掛著的紅紗後,走出一人,快步走下樓梯。城兒跟我一起上了轎攆,他應該也在這裡。雪千秋穿梭樓間,從左邊的樓梯走下,再走上右邊的樓梯。樓梯無盡頭,來回無劇終,樓上看戲的三人得意,啞頌勾唇,“他也不過如此。”
聽到嘲笑聲,雪千秋埋頭繼續走。走下樓梯時,突然消失不見。河英目光下看,雙手抱臂,“若是失手了,你們自己去請罪,別帶上我。”
啞頌:“好戲才剛剛開始,現在下定論,為時過早。”
聲音消失,牆上的磚不停變換移動,走到樓梯盡頭。面前只有一條路。
紅紗飄飄,指向死亡。
兩個紅衣侍女從眼前經過,有說有笑。
“你聽說了嗎,酒神降福時有個男人闖入了轎攆,還帶了個娃。”
“不會是來尋孩子他娘吧。”
“胡說什麼,這孩子喊他舅舅,這男人幹淨著呢,我聽脫他衣服的侍女說他的身體……”
牆上的灰磚羞成紅色,繼續聽她們說。
右側的侍女興奮,“這男人關在什麼地方?”
“他跑了。酒神正惱著呢。”
“他一個人跑了?”
“嗯,可憐了那孩子。我剛剛給他送飯,不吃不喝,只要舅舅。你說,他怎麼這麼狠心,丟下他就走了。”
牆上的灰磚逆著侍女往前移動,走到盡頭,兩名侍女轉身,右邊的侍女說,“能力漸長,你越來越厲害了。”
啞頌:“真好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