東方鶴歸有個望子成龍的老子,盼他在邊關立功,可他不是鶴。東方鶴歸找遍全城,找了個人替他充軍,福降姬阿茶。
班主收了三塊銀,把她賣了。
沙場到處都是男人,血腥味混著汗水味,姬阿茶遠離人群,坐在石頭上,數著木頭上的劃痕,正正好好一百道。姬阿茶拇指摩挲每一道劃痕,這些都是她的戰利品。
短暫的屬於她。
突來的兩個人架起姬阿茶,把她拖走。這兩個人姬阿茶認識,是王爺帳下的副將。
這裡到處都是士兵,掙紮無疑,逃也逃不走。姬阿茶由著自己被拖走。
拖進帳篷,茶香洗去鼻下滯留的汗臭味,姬阿茶跪倒在地,仰頭望著站在面前的人。
王爺是女的!
她是古宋唯一的女王爺——東方攜鈺。
東方攜鈺與她對視,妄圖在她眼裡找到一絲害怕,但她只看見無畏,“來軍營三個月,你殺敵百人。”
姬阿茶也在審視她,在她的眼裡,只看見欣賞。姬阿茶調整身體,單膝跪地,抬手作揖,“稟王爺,是的。”
東方攜鈺嘉許地將右手搭在姬阿茶的肩上,“從今日起,你姓東方。”
帳門拉開,東方家至此多了位常勝將軍。
從軍三年,百戰百勝,禦賜“霸王”,無人再喚姬阿茶,只喚東方霸王。
大戰剛過,東方霸王手臂負傷,在營帳包紮,附近來賀的官員擠在旁邊的營帳,襯得營帳格外冷清,帳門掀開,東方霸王露著半拉肩膀,負傷的手臂袒露在外。
“將軍受傷了。”
是那年給她金錠的人。
“治療擦傷的藥。”雪寒歲走近,把藥放在桌上。
東方霸王拉好衣服,正要開口,一個渾小子闖進來,“寒歲,你來這裡幹什麼?走,去跑馬。”
說完才發現帳內還有另外一個人,“阿茶,你也在,一起去跑馬?”
留在這裡,等會隔壁營帳的過來,還得應酬,不如去跑馬。東方霸王拿起馬鞭,門口的雪千秋留下一句話“看我們誰跑得快”,溜得沒影了。
“別理他。”雪寒歲看著東方透血的衣衫,“你手上有傷,別去了。”
東方霸王只是不想留在這裡應酬,拿起鞭子出營帳,蕩去土裡的野草。雪寒歲跟在身側,騎馬的雪千秋從眼前經過,“看,我比風跑得還快。”
“你還可以更快。”雪寒歲甩了馬後腰一鞭,馬兒倒騰四條腿,沖出去,遠處傳來雪千秋的喊聲,“寒——歲!”
東方霸王笑出聲,雪寒歲也笑了。
哪天的夕陽無限好。
三個月後,雪域大災。
“將軍!”扶搖喚醒東方霸王,“將軍,你讓我請的人到了。”
“找個舒服的地兒,好吃好喝關著。”東方霸王捏著山根,放下手中的信,她來廣陵做什麼?
扶搖出門,東方霸王回到房間,換去血衣,穿上綠色的常服。
酉時臨,各家的郎君心不甘情不願地下轎,對著門頭懸掛的牌匾顏色一頓指點,“要我說,這牌匾應該刷成朱紅色,顯得更威風。”
頭上插著一片羽毛的東方鶴歸眼睛一些斜,開口便罵,“呵~~,東方奚,你這眼睛是被花樓裡的巧姐兒迷了眼,瞎了不成,這牌匾本就是朱紅色,要我說,刷成正紅色才好。”
“東方龜,你用你的兩只綠豆眼好好瞧瞧,這是什麼紅?”東方奚回懟。
門口迎接的扶搖笑看熱鬧,心中盼著打起來。
“這是血紅。”停在門口的轎子裡發出回應。
轎子通體紅色,轎門口掛著紅繡球,像新嫁娘出閣時的車駕,在一眾轎攆裡格外顯眼。
東方鶴歸用他那兩只綠豆大小的眼睛掃過身旁的人,東方家年輕一代的子弟都在,轎子裡的是誰?
“你誰呀你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