雪千秋沒有多餘的時間思考,筆戟的影子落在他臉上。霜凝冰劍,擋住落下的筆戟。
鹿元吉居於上位,居高臨下,“哥哥,此前輸給你,你不會以為,我就只有那點本事吧。”
“你以為,我就只有那點本事嗎?”雪千秋折斷冰劍,手伸向鹿元吉的脖子。偏巧鹿元吉早有準備,身體後傾,抓住雪千秋的手,轉到他的背後,橫過筆戟,勒住雪千秋的脖子,“哥哥,小心些,我沒那麼好對付。”
雪千秋腹部用力,腳尖後踢,趁鹿元吉鬆懈的空檔,掙脫出來。
月夜寒涼,鹿元吉站在原地,環顧周圍。
雪千秋不見了。
“哎——”鹿元吉嘆息,“和我玩這些把戲,終究是太年輕了。”
周圍的氣流往後走,鹿元吉勾起一抹微笑,站在原地,轉動筆戟。
周圍的氣流越來越快,筆戟驟然停住,鹿元吉震動筆戟,左側傳來一聲悶哼。
鹿元吉閃到雪千秋面前,一腳將人踹出數米遠,轉著筆靠近,“哥哥,道長哥哥居然沒告訴你,我會引人入夢。看來,你們的交情也不見得有多深。”
雪千秋攤在地上,捂著胸口咳血。
“哥哥,午夜夢回,可要想我。“鹿元吉的腳步壓住最後一個音節,筆戟從上落下。
筆尖插進地上之人的心口,雪千秋握住戟柄,鹿元吉用力下壓,用他那甜的發膩的聲音“關心”道,“連這都抵擋不住,哥哥可真叫人心疼啊。”
胸口滲出的血染紅白衣,握住筆戟的手在發抖,雪千秋額頭汗水密佈,陰影擋住的瞳孔繞著一圈紅色,泥土間長出雪霜。“趕牛”回來的百道夫子止不住噴嚏,搓動雙臂,“好冷啊。”
這才六月,還不到七月,怎麼這麼冷。
寒意從地底升起,腳步踩得嘎吱響,百道夫子哈著熱氣,“千秋,外面涼,進屋睡。”
靠著牆垂著頭的雪千秋沒有回應。
這麼冷,也睡得著。
百道夫子輕拍雪千秋肩膀,指尖剛碰到人,還未使力,人就掉在了地上。
“千秋!”紅豔豔的“血花”闖入眼簾,百道夫子扶起雪千秋靠在牆上,試圖把人喊醒。
沒有應答。
“血花”還在往外暈染,牆面蒙起一層藍白色的冰。
這種冰夫子在蜀楚賽場見過,雪家三人裡只有雪千秋一人能夠隨意控冰。
他又被師兄控制了?
不對,師兄最近沒來這裡。
那是誰?
百道夫子把手貼在覆冰的牆上,闖入夢境。看見鹿元吉手中的筆戟插進雪千秋身體裡。落筆的位置正是“血花”的位置。
百道夫子顧不得那麼多,推開鹿元吉,搶走雪千秋。
鹿元吉癱坐在地上,看著逃走的背影冷哼一聲,逆時針轉動筆戟,筆戟變小,他把筆戟插回發髻上,翻進窗戶。
百道夫子感覺有股力量把他往前推,回過神時,手裡的人消失了,剛剛那一瞬彷彿是夢。
“嗯哼~~”雪千秋被疼醒,手下意識搭在心口,摸了一手的血。
傷口疼得麻木,雪千秋扒開衣服,傷口不偏不倚,離心口只差一厘,表面上看受傷嚴重,實際上還不如他踢的那一腳。
雪千秋扭頭看向屋內蜷縮入睡的人,他什麼意思?
“千秋?”百道夫子揮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