領主歸來,今晚開葷
鍋裡的紅薯糊了,灶裡的柴火滅了,煙囪裡的煙散了,昌平、鑰橋被五花大綁丟在鵝圈裡,瞧見雪千秋,像是看見救星,努力向雪千秋求救。
這裡和離開時一樣,沒有太多變化,墨枷依舊沒來,雪千秋走到鵝圈前,“你們在這裡呆了多久?”
“嗯……七天,大概七天。”昌平吞嚥口水,“醒來時是午時,我們又在這裡困了六天,加起來就是七天。”
墨枷的身影在腦中浮現,雪千秋問:“這七天裡,有其他人來過?”
“沒有。”昌平搖頭,“這地方,鳥不拉屎,平時就鑰橋一個人住,除了你們,就沒其他人會來這裡……”
昌平掃過雪千秋左右兩側,沒瞧見其他人,“其他人呢?”
雪千秋空耳,聽不見昌平說的話。他沒來這裡,他去了哪裡?
“大人!”昌平提高音量。
昌平是這件事的罪魁禍首,雪千秋幫鑰橋解開繩索。
昌平:“還有我呢。”
雪千秋:“你就呆在這裡。”
昌平:“……”
夕陽映照,茅草屋染成金黃色,抱怨聲此起彼伏,“這荒山野嶺,人都不見幾個,哪裡來的黃金屋,我瞧姐姐是糊塗了,道長哥哥,我們回去吧。”
筆直的柏樹後,夾著幾個熟悉的身影,明明前不久剛見過,雪千秋卻覺得十年未見。
人還是那些人,變得只是他而已。
“哥哥,天要黑了,這山裡還不知道有什麼野獸,我們回去吧。”鹿元吉的聲音越來越清晰。
白紅相間的“野獸”穿進柏樹林,抓住鹿元吉的衣領,把人撞在地上,再拎起撞在樹上。
“我剛洗的澡!”鹿元吉暴怒,看清來人,眼神由憤怒轉為不解,再變為驚喜,聲音陡轉,“哥哥真的在這裡!”
“放開爹。”烏三郎的彎刀架在雪千秋脖子上。
“千秋!”百道夫子望著染成金色的茅草屋,“小將軍果真沒說慌。”
“哥哥,該放手了。”鹿元吉用無名指抹去嘴角的血跡,流露的眼神絲毫不擔心自己,反倒像是期待雪千秋的下一步。
城兒和銀舞不在這裡,三烏也不在,雪千秋處於被動。鹿元吉尤其擅長不動聲色的激怒別人,“哥哥,孩子們還在等著我們回去吃晚飯呢。”
鹿元吉三番兩次地挑釁,雪千秋不得不忍,內心挫氣,直接將鹿元吉扔了出去。
鹿元吉像蛇一樣靈活,在空中翻轉一圈,落在地上,雙腳後滑,在地上擦出半米長的劃痕,穩定重心之後拍去身上的塵土,“久不見我,一見,哥哥就送我如此大禮,當真是好哥哥。”
“小蒼蠅,你這嘴就不能消停一會兒?”百道夫子心中嘆息,這兩人一見面就動手,再不插手,他們可得攪個天翻地覆。
鹿元吉:“道長哥哥可真偏心,明明是我受了欺負,道長哥哥偏不幫我,枉我這幾日對你悉心照顧。”
這話聽得百道夫子全身繃緊,兩眼一黑,“你就閉嘴吧你,要不是你,我們至於現在才找到千秋。”
前幾日夫子收到牧童給的訊息,本想出門尋找,鹿元吉存心使絆子,降下黑夜,了無光明,捱到今日,才出門尋人。
“要不是我善心大發,道長哥哥此時還在原地打轉,不知方向呢,更別說找到哥哥了。”鹿元吉眉間閃著得意,臉上分明寫著“你應該感謝我才對。”
百道夫子:“千秋困在這裡,你敢說和你無關?”
“嘖——,原來道長哥哥有腦子啊。”鹿元吉像是發現什麼不得了的事。
百道夫子:“……”
這人是愈發無法無天了。
不與他鬥,百道夫子扭頭,“千秋,我們……人呢?”
方才人還在這裡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