百花知舊夢,門後複十年4)
黑衣客落在地上,隨後進入的人看了眼右手的指甲,確認沒有折損後在屋裡閑逛。
屋子一目瞭然,天門滬上心中卻隱隱不安,總覺得屋子裡有人。
聽說這鹿元吉有一墨寶,能締造萬物。鹿家人接二連三出現,天門滬上才不相信鹿候淡泊名利,不在乎此次比賽。一個茸客就難以對付,更別說再來一個鹿元吉。
黑衣客在屋子裡尋找,天門滬上的目光著落於桌上的《納新》。
書也是墨寶。
天門滬上靠近,塗滿豆蔻的手指剛碰到封面,書裡突然伸出一隻墨色的手,抓住她的手腕。天門滬上預料不及,被墨手拖入書中。一旁的黑衣客沖過去,只碰到天門滬上的衣角。
數只墨手從書裡鑽出,抓住黑衣客,將它拽入書中。
這是墨枷。
雪千秋從屏風上的工筆畫中走出來,看著書上流動的墨跡。
鹿元吉原來早有準備,若是剛剛沒有遲疑,此刻在書裡的就是他。
屋外吵吵鬧鬧,雪千秋回到屏風上,化作一個垂釣者。三烏推開門,讓送貨郎把東西放在屋裡,送貨郎前腳剛走,鹿元吉後腳回來,他讓四烏理好屋子,擦去並不存在的淚水,摒去甜膩的聲音,直視屏風上的垂釣者,久久不說話。
茸客走上前:“哥哥,怎麼了?”
鹿元吉指著垂釣者,“這裡原來沒有他。”
三烏圍過來,各個挖耳撓腮,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記不清這張畫原來的面貌。
垂釣者和畫中環境渾然天成,瞧不出一絲異樣,茸客說,“哥哥,也許是你記錯了。”
鹿元吉沒有回答,回到榻上,順手拿起《納新》,上面的墨跡還在變化,鹿元吉的梨渦蕩漾,“有意思。”
烏三郎跳進窗戶,三烏把手中的吃剩的雞遞給他,鹿元吉把書合上,來到屏風前,看著垂釣者,聽著烏三郎說話。
垂釣者一動不動,鹿元吉的回答在他意料之中,烏三郎、烏四郎被派出去跟蹤東方霸王,臨近子時,烏三郎負傷趕回。鹿元吉忙著給烏三郎療傷。
雪千秋記得之前他扮成送茶郎來探測情況,都這會了,送茶郎為何還不來?
門敲響,送茶郎的聲音在門口響起,鹿元吉破天荒地讓人把茶送進來。
送茶郎推門進來,瞥了眼屋內的情況,立即低下頭,鹿元吉腳上上的銀鈴鐺,隨著他的步伐晃動,握著匕首的手自然垂在身側,“把頭抬起來。”
送茶郎身體發抖:“大人,我只是來送茶的。”
鹿元吉手中滴墨的匕首抬起送茶郎的下巴,左看右看,不過是一個消瘦的漢子。
一起進門的百道夫子幫腔,“小蒼蠅,他只是來送茶的,你何必為難他。”
“道長哥哥說的有道理。”鹿元吉收刀,“把茶放下。”
“嗯。”送茶郎聲音顫抖,把茶塞進夫子手中,扭頭就跑。
一出雲起閣樓,送茶郎轉進小巷裡,脫下外衣,面容幻成道童,雙眼無神,走出巷子,沒走兩步,就被烏大郎、烏二郎架去閣樓。
夫子不見蹤影,東方霸王也被請來閣樓,三言兩語後,道童從身上摸出一粒花生米塞進烏三郎手中,趁機奪走《納新》,東方霸王緊隨其後,鹿元吉、三烏追出房間,房間內只剩下烏三郎。
一切都和之前一樣。
人前腳走,烏三郎立即坐起,吐出嘴裡的東西看了眼,又塞進嘴裡,全無受傷的跡象。
雪千秋愕然:“他沒事!”
花生米怎麼會治病…這是鹿元吉設的局。
烏三郎走到屏風前坐下,食指戳垂釣者,“之前,你好像不在這兒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