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動,頭上的蚯蚓順著頭發往下掉,擦著鹿元吉的嘴巴滑過。
東方霸王:“仙草在什麼地方?”
三天前的夜裡,無意間進入厝坊,東方未明被困,東方霸王逮住村口的昌平,找到鑰橋。得知鑰橋七年前也被戲袍捆住,渾渾噩噩之間遇見一人,賜他仙草,救他脫身。鑰橋不言,不肯說出仙宮的下落,恰逢炊煙升起,仙宮隱現,東方霸王點火入炊煙,尋仙宮,遇到侍花郎,尋不到仙草,被迫摘花,直到剛剛的畫像,東方霸王才想明白這一切。
鹿元吉祈求:“姐姐,蟲子咬我,你先把我放出去。”
“你給我閉嘴。”舟淨鍬起泥淋在鹿元吉頭上,“搗我仙宮,毀我花草,沒把你削成泥,就放了幾只蟲子,就在這裡使勁叫喚。”
“幾只蟲子那夠。”東方霸王逮住腳邊經過的花蛇,說著要往缸裡放。鹿元吉臉色煞白,“我給你仙草”
花蛇纏在東方霸王手腕上,吐出的信子鮮紅,鹿元吉吞嚥口水,“姐姐你先把我放出來。”
鐵鍬插進地裡,舟淨鏟土澆在鹿元吉頭上,“宮主說了,把你漚成肥料種花,想出來,沒門兒。”
“弟弟聽到了嗎。”東方霸王手往前伸,花蛇吐出的信子離鹿元吉僅一指之距,“沒有仙草,我也很難救你出來。”
“仙草還沒長出來,等它長出來,我雙手呈給姐姐。”狡黠盡顯,鹿元吉看向墨枷,“放我出來。”
墨枷搶過東方霸王腰間的筆戟,把泥缸一分為二。
“臭道士!”舟淨對著墨跡大吼。
“告訴你家宮主,借他的浴池一用。”鹿元吉站起來,抖掉身上的泥土,輕車熟路往行宮走去。
舟淨摔下鐵鍬,對著鹿元吉的背影揮舞拳頭。四烏崩開畫布,跟上去。墨枷懵懵然,垂著頭走在後面。
東方霸王:“石門後是什麼地方?”
舟淨使著性子:“不知道。”
鹿家人走遠,東方霸王原路返回,停在石門前,抬手推開石門,門內不過是另一片花田,沒有人。
“優柔寡斷,可不像將軍的作風。”身後傳來男人的聲音,東方霸王回頭,“我是該稱你為宮主?還是稱你為茗師?”
茗師和鹿家有私仇,起初時,倒是被他蒙騙過去,真信了他是茗師的弟弟,偏偏舟淨口無遮攔,眼前這人只能是茗師。
宮主輕笑:“稱號而已,將軍自便。”
東風霸王:“茗師私自出京,千裡迢迢來到這路,建這仙宮,就是為了為難我等?”
“將軍久不在京,不知殿上人的喜好。”宮主順著石板路往前走,東方霸王自然跟上去,“這七年,他沉溺花花草草,我每年七月,都會來這裡採花、曬茶、收茶。”
東方霸王:“這次來不止是收茶吧。”
“將軍聰慧,不用我說就把事情做了。”宮主說,“他做了不該做的事,殿上哪位小懲大誡,我奉命在這裡等他,將軍聰慧,猜出我來這裡的意圖,幫我完成任務,成了幫兇。”
東方霸王:“鹿元吉不是?”
“他不過是陰差陽錯淌入這淌渾水,至於他為何要設計領主,這就要將軍親自去問他了。”宮主停住腳步,望著眼前的行宮,“人在裡面。”
東方霸王:“仙草在什麼地方?”
宮主:“由始至終,我都未曾欺騙過將軍。”
東方霸王:“石門後是什麼地方?”
宮主笑而不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