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把人帶上。”鹿元吉立刻換上笑顏,討誇式講話,“哥哥,我就說有辦法的。”
雪千秋不想廢話:“帶路。”
烏三郎看向鹿元吉,徵求他的意見,鹿元吉手放在腰上,壓住飄蕩的衣袍,“聽哥哥的。”
“讓你帶路。”烏三郎松開昌平。其他三烏放下手上的活兒綴在後面。鹿元吉走在雪千秋身側,擋住左邊打下來的陽光,“哥哥,你說我們會不會遇見姐姐?”
厝坊一夜之間長出桃樹,來到眷村的兩人只能是東方二人。雪千秋不答反問,“我們之前見過?”
賽事過後,雪千秋把腦中的記憶翻來覆去找個百遍,也沒找出見過鹿元吉的場景。
“這事兒說來可就長遠了。”鹿元吉笑得肆意,“你小時候我抱過你。”
雪千秋:“……”
出村往西走了三裡路,白色的炊煙嫋嫋升起,茅草屋被夕陽映成金黃色,一旁的池塘裡遊著幾只大白鵝,坐在樹下磕著旱煙的中年男人遠遠瞧見異鄉來客,吐著煙圈,拉上木門。
昌平停在茅草屋前,對著門喊“鑰橋。”
門內沒有回應。
鹿元吉嘆息:“哥哥,人不見我們,這可怎麼辦才好?”
“橋先生。”雪千秋對門作揖,“鄙人的家人、朋友被困在厝坊,若先生有辦法解救他們,鄙人願喲重金酬謝。”
門內:“滾。”
“這人好生無理。”鹿元吉勾勾手指,烏三郎抬腳破門,拽出鑰橋。
“鹿元吉!”雪千秋斥道。
“哥哥放心,我定能問出救人的方法。”鹿元吉挑眉,看向湖裡的鵝,“哥哥剛受了傷,把湖裡的鵝抓上來,拔毛煨湯。”
殘影掃過,漣漪蕩漾,鵝鳴聲起,烏四郎雙手各逮著一隻鵝。
“這鵝生得真漂亮。”鹿元吉摸著鵝毛,“雪域冷,毛留下,送給哥哥做件絨衣。”
烏四郎拽著鵝跑進茅屋,鑰橋套拉著一張臉,昌平哭嚎,“這鵝是鑰橋攢了半年的錢才買來的,你們手下留情,放鵝一條生路吧。”
茅屋裡鵝聲悽悽,鹿元吉捂住耳朵,“哥哥有錢,賠你百隻鵝不在話下。”
鑰橋傲氣:“你們即便殺了我,我也不會告訴你們脫掉戲袍的方法。”
“誰要你告訴我們了。”鹿元吉食指戳在鑰橋青腫的顴骨上,“這傷是前幾天剛被人打的吧。”
鑰橋眼神閃躲,鹿元吉捏緊鑰橋的下巴,“厝坊還缺一位舞者,把他帶回去。”
雪千秋:“鹿元吉!”
“哥哥,你有什麼要說的?”鹿元吉擺出洗耳恭聽的態度。
“橋先生,家弟愚蠢,惱了先生,實屬不該,折損的鵝我會翻倍賠給您。”雪千秋摸出幾枚金葉雙手奉上,轉而教訓鹿元吉,“還不快放了先生!”
“哥哥說得在理,但我不聽。”鑰橋嘴巴嚴實,不吐露一個字,鹿元吉撿起地上白淨的鵝毛輕撣下巴,“帶回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