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哦——”雪千秋尾音拖的綿長,百道夫子聽著十分不適,挖著耳朵,“大晚上的,門主去什麼地方?”
“前面是煢羊,再往東走,便是廣陵。”雪千秋眉頭微皺,他這是明知故問,“楊無休派出的信使傍晚剛走,這時候應該到了煢羊。”
百道夫子:“門主就是急性子,什麼事都要趕在別人前面。”
雪千秋笑得意味不明,百道夫子領會其中深意,手搭在他的肩上,“說吧,你又做了什麼壞事?”
雪千秋:“你想聽哪一件?”
“最近的一件。”百道夫子眼珠轉動,“你給烏三郎吃的什麼藥?”
那日逃出牢籠,奔赴賽場的路上,百道夫子問過道童,師弟並沒有去過雲起閣樓,能把鹿元吉忽悠過去,只能是雪千秋幻作師弟的模樣。
“出門時,抓了一把花生米。”雪千秋給烏三郎的的確是花生,烏三郎因何痊癒,雪千秋也弄不懂其中緣由。
百道夫子:“……”
雪千秋:“還想知道什麼?”
百道夫子:“你是誰?”
“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?”雪千秋抓開夫子的手往前走,留下孤寂的背影。
既是雪千秋,也是赤目。百道夫子追了上去,雪千秋驟然停住腳步,張嘴幾次還是隱下心中的疑惑。
百道夫子沒有察覺到身邊之人的異樣:“你在這裡?鹿元吉又在哪裡?”
雪千秋:“不知道。”
雲起閣樓,四烏手舉榔頭,冰裡的人死死盯著他們,烏大郎滿心歡喜,“爹爹放心,我們把冰砸碎救你出來。”
榔頭落下,冰沒碎,咔嚓一聲,腰閃了,鹿元吉內心,“這幾個傻孩子。”
一次不行,砸兩次,三次,四次……依舊不行,榔頭聲震得鹿元吉頭昏眼花,烏四郎仰躺在地,“敲也敲不碎,怎樣才可以把爹爹救出來?”
烏三郎:“我們去找雪王,他是雪家人,他肯定有辦法。”
烏二郎掰手指:“他生氣了,不會理我們的。”
雪王說的話印在腦中,沉默縈繞,烏四郎突然做起,“我有主意。”
四烏抬起鹿元吉下樓來到廚房外的院子裡,抱來一堆幹柴圍著鹿元吉,鹿元吉未來得阻止,火摺子丟下,幹柴烈火,將人淹沒。
“四郎,你真聰明。”烏大郎不吝誇張。
露出的半張臉靦腆一笑,烏四郎,“爹爹一定可以出來的。”
濃煙翻滾,布料燃燒的味道彌漫開來,小二驚醒,見著院子裡的大火,跳下床招呼人提水救火,四烏展臂攔人,“你們不能滅火。”
小二怒斥,大罵“瘋子”,推搡三郎。漆黑的身影從火堆裡走出來,抓住小二的手,四烏一眼認出這是誰,齊聲喊“爹。”
小二抬頭,抓住他的人臉被濃煙燻黑,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,辨認不出本來的顏色,能讓這四人喊“爹”的只有哪位小郎君,“我家主子說了,吃喝管夠,膽敢在這裡撒野,逐出閣樓。”
“小哥哥,就算是我要在這裡撒野,你也奈何不了我。”烏黑的臉上露出潔白的牙齒,笑得讓人心顫,小二憤然抽出手,後退幾步,絆倒水桶,倉皇而逃。四烏圍上來,喊著“爹爹”,求誇獎。
雜亂無章的腳步聲趨緊,逃走的小二領著更多人過來,每人手裡拿著榔頭棍棒,小二憤言,“把他們趕出去。”
鹿元吉推開烏三郎,指著小二,“小哥哥,姐姐允我住在這兒,你——沒資格趕我走。”
“主子離開時說了,要是你們鬧事,棍棒伺候。”小二怒言,“趕他們出去。”
鹿元吉:“你說什麼?”
小二:“把他們趕出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