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吃過了。”雪銀舞把藥包擱在灶臺上,“這是我給領主抓的草藥,把昨天的藥換了吧。”
道童:“雪施主的藥是大師兄特意調的,不能隨意調換。”
“都是療傷的補藥,多喝一碗也沒關系。”雪銀舞環顧一圈,找到藥爐,揭開蓋子,“這是給領主的藥?”
鍋裡的菜發出糊臭味,道童只想快點把她送走,丟下鐵鏟,端起藥爐倒出藥汁,“藥熬好了,你送過去吧。”
雪銀舞:“記得把藥熬了。”
人前腳走,道童關上門,急齁齁,“快點,快點,菜糊了。”
鍋鏟聽令跳進鍋裡,重新炒菜。
清晨一聲大喊,所有人從夢中醒來,花花照例跳下床,掠過正襟危坐地的雪千秋,停在地鋪前,掀開被子,抓起百道夫子的右手,搭在肩上,拖著人出門。
醒來的雪王跑到門口,看著屋外花花一系列的操作,“花花好厲害。”
昨夜腿受了傷,站起來就會被發現,雪千秋坐在原地,“吃完飯你就跟銀舞下山去。”
“不,我就要呆在這裡,等舅舅好了,我們一起下山。”雪王轉身走到雪千秋身邊坐下,仰著頭問,“舅舅昨晚沒睡好嗎?兩隻眼睛怎麼跟花花一樣。”
雪千秋掩嘴打哈欠:“睡在山中不習慣,有些失眠。”
“領主,我給你拿了藥。”雪銀舞端著藥走進來,“先喝這個藥,等小師父把藥熬好,再喝另一碗藥。”
藥還冒著熱氣,雪千秋說:“先放著,你們先去吃飯。”
“好。”雪銀舞拉著雪王,“正好我還有事要請小師父幫忙。”
飯菜一股子糊味,雪銀舞胡亂扒了幾口,走到道童身邊,“小師父,你知道重啟賽場的方式嗎?”
“不知道。”道童端著面盆,刺溜吸了口面,“賽場是師兄建立的,只有師兄能開啟。你想進入賽場?”
雪銀舞拖過板凳坐下,“昨夜我和顏悅閑聊,她說她的桃枝掉在賽場了,我今日上山,就想幫她問問,你也知道了然道長他……有點兇,我不敢問他。”
“我幫你問問。”道童端起比頭大兩倍的面盆,仰頭喝湯,湯見底,他把面盆丟在桌上,“……藥熬好了,在灶臺上。”
“謝謝小師父。”雪銀舞綻開笑顏,跳著跑到廚房。
聽到“藥”字,百道夫子吸吸鼻子,帶著濃厚的鼻音,“師弟,我著涼了,你也給我熬點藥。”
“去地裡扯把甘草嚼嚼。”道童把另一盆面拖到面前,呼哧呼哧地吸面。
“……”百道夫子抬起右手,懸在道童後腦勺,湯面冒起的熱氣遮擋視線,短暫遲疑,收回手丟下面碗,回到東院。
路過瞭然房間,百道夫子停住腳步。師兄有音弦,只要找到音弦,一試便知雪千秋身份。
瞭然房門緊閉,百道夫子難得用手推開房門,腳尖點地,溜了進去。六隻祥瑞不在房間,房裡只有瞭然一人。
師兄整日眠,無事不離床,只要小點聲,不會被發現。
道觀每間房陳設一樣,百道夫子快步走到衣櫃前,拉開衣櫃。櫃中衣物整整齊齊,百道夫子拿起衣服抖了抖,沒有掉出任何東西。
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:“是你自己滾出去,還是我把你打出去?”
背後涼風陣陣,百道夫子心跳停了半拍,僵著脖子把衣服丟進衣櫃裡,快步跑到床前,“師兄,在我滾出去之前,你先告訴我,真正的雪千秋在什麼地方?”
“死了。”聲音從瞭然的腹部傳出,“滾吧。”
說完,瞭然抬手把百道夫子扇出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