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哈———”百道夫子長舒了一口氣,站起來排去身上的積雪,看向正和雪千秋打得激烈的瞭然,“師兄這麼做定有他的道理。”
百道夫子站起來,與地上躺著的人閑聊,“師弟,大雪天,在這兒睡覺,等著著涼嗎?”
“師弟,起來了。”百道夫子輕輕踢了下腳邊人的肩膀。
“他不是你師弟。”雪千秋抽空回答。
“他不是我師弟是誰?”地上的人臉上的雪往左右抖去,露出一張熟悉的臉龐。百道夫子驚呼,“我怎麼躺這兒了?”
地上的人和百道夫子長得一模一樣。
“我娘就生了我一個啊。”百道夫子摸著頭發愣。
“它可以隨意幻成別人,不是你的師弟。”雪千秋橫劍攔住瞭然甩過來的拂塵,“我面前的人也不是你的師兄。”
眼前的瞭然和師兄長相一致,招式卻不像他的,百道夫子信了雪千秋的話,“巫巫呢?”
雪千秋:“在你身後。”
百道夫子往後退了一步,看著暈倒的人,不慌不忙地,“雪兄,巫巫最是記仇了,你這是和他結下樑子了。”
不久前,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兩個人幻成雪銀舞、雪王的模樣,大風呼嘯,雪千秋不忍下手,只能將其冰封。誰知這兩個人很快從破冰而出,模樣也幻成百道夫子和了然的模樣。
“一鬥二,還打倒一個。”百道夫子從隨身的布袋裡摸出一把陳年南瓜子,嚼得嘎嘣脆,原地看戲,“雪兄厲害。”
“你不關心他是誰?”雪千秋旋轉手中的劍,繞著拂塵,用力一扯,拂塵掉在地上。
“瀑布後的精怪都歸師兄管,它是誰和我沒有關系。”百道夫子吐出嘴裡的南瓜子,“漫天飛雪,長夜難眠,雪兄,早點打完,把雪停了。”
“………”雪千秋也想速戰速決,舉劍刺向瞭然心口。
“雪兄,你可以把它打倒,但是不要殺了他。”百道夫子嗑著南瓜子,善意提醒,“我師兄對巫巫感情深厚,對它的感情遠遠超過我,你殺了它,我師兄回來第一個找你算帳。”
雪千秋倒想一劍了結了他,但是刀劍對它不起作用。雪千秋的劍插在瞭然心口,瞭然伸手抓住劍,用力一折,劍刃碎裂成幾段。斷掉的劍刃往四周彈去,百道夫子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,撞到一堵牆。
百道夫子嘴裡含著南瓜子,轉身道,“誰呀!”
身材魁梧的蜀楚侯站在百道夫子身後,居高臨下的瞪著他。
“噗——”百道夫子仰頭噴了蜀楚侯一臉南瓜子,嘴角彎成一條小船,“侯爺你好。”
蜀楚侯臉上掛著南瓜子殼,陰著一張臉,拎起百道夫子,將其丟出十米外。百道夫子摔倒在地,在地上滑行了一陣,才穩住身體。
一個烏黑色的身影從天而降,百道夫子在地上滾了一圈,蜀楚侯的腳正正好好落在他剛剛躺過的位置。蜀楚侯腳下的冰塊碎裂,鞋子的一半陷進冰裡,濺起的冰渣潑在百道夫子臉上。蜀楚侯像一座行走的山走在百道夫子面前,百道夫子頭冒冷汗,雙手撐地,爬起來就跑,“雪兄,我先走了,你慢慢玩吧。”
“……”雪千秋丟下劍柄,一腳踹向瞭然腹部,瞭然後退兩步,雪千秋腳底抹油,一道殘影從百道夫子眼前掠過,徑直跳下冰山,百道夫子驚得睜大眼睛,“雪兄!!!”跑這麼快!!!
百道夫子雙腳加速,跑到山邊,正要跳下冰山,身後襲來一隻拂塵,拴住他的腰部,將其往後一拖,在空中舞了一圈,將他擲向空中。
旋即,重物落地的聲音響徹雲霄,百道夫子只感覺全身的骨頭都碎了,臉朝地躺下,大拇指贊賞地抬起,“師兄養的精怪果真了不得。”
雪千秋回頭看,“剛剛是什麼東西掉下來了嗎?”
瞭然和蜀楚侯消失不見,空中懸著兩團火球,火球往遠處移動,落在冰封的眼眶處,燃燒的火焰融化寒冰,重新回到眼眶。冰封的巫巫身體左右搖晃,抖掉身上的冰塊。鬥大的冰塊簌簌從天上砸下,雪千秋左右閃躲,身後傳來低沉的呼吸聲,整個大地都在顫抖。雪千秋再次回頭,看見一座灰白色的高山正在朝他走來。前方也是一座山,看不見來時的路。
一隻手突然抓住雪千秋的腳踝,雪千秋險些絆倒。
“雪兄,幫我一把。”腳邊的人求助道。
方才那一摔,百道夫子全身骨折,動彈不得。
雪千秋掃了他一眼,彎腰單臂攬起百道夫子的腰,把他扛在肩上,“出口在哪兒?”
百道夫子食指指著天:“在上面。”
“我進來時,分明是一片白色的草原,何時多了一座山?”雪千秋邊跑邊說。
百道夫子:“巫巫身軀龐大,躺下比山還高,你進來看見的白色草原是巫巫。”
“這麼說剛剛我們是站在巫巫身上?”
“猜對了。”
震動的聲音越來越大,百道夫子撐著頭看著近在咫尺的巫巫,“雪兄,跑快點,巫巫要追上來了。”
雪千秋突然剎住腳,轉身面對越來越近的巫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