雪銀舞乖巧地站在原地,抬眼看見遠處的群鷹,突然興奮地指著天空,“它們回來了。”
有先例在先,雪千歲手放在黑陶盞上,絲毫不為所動。宋佶扭頭,果真看見一群鷹正在往他們這裡飛,為首的是剛離開的那隻雪鷹。
雪王回頭看了一眼,扭頭抓著雪千秋的手臂,“舅舅,舞姐姐沒騙你,雪鷹真的回來了。”
雪千秋這才扭頭。
雪千秋剛扭頭,雪銀舞的手快速伸向桌子,拿走黑陶盞。
群鷹煽動的翅膀帶起一陣厲風,桅杆上的古宋國旗和雪域旗迎風招展。雪千秋展開右手,為首的雪鷹收回翅膀,落在雪千秋手上,其餘的雪鷹繞著欄杆站了一圈。
“千裡外,船的東南方有彩虹出現。”站在雪千秋手臂上的雪鷹說著人話。
雪千秋扭頭對雪銀舞說:“開船,向東南方行駛。”
“好。”雪銀舞捧著黑陶盞一溜煙兒地跑回船艙。回到船艙,雪銀舞把黑陶盞放在一邊,拿起一粒雪果塞進嘴裡,看著面前的操縱臺,雪銀舞找到標有船翼圖案的銅鈕,右手食指、中指合併在一起把銅鈕往上沿著鈕槽緩慢推動。船身左右兩側掀開一道三米長的縫隙,一對對折的白色船翼從縫隙裡伸出。
船翼像雪鷹的翅膀一樣展開。兩扇船翼上都畫著雪域旗。雪銀舞推完銅鈕後,看著左手邊的羅盤,手動把羅盤的指標調向東南方,雙手抓著舵盤往東南方行駛。天上的雲擦著船飛過,雪王站在宋佶旁邊,一臉驕傲,“我舅舅厲害吧。”
船勻速往前行駛,雪銀舞拉開艙門,走進廚房,拿出一串葡萄,走到甲板上,在桌前坐下,開始剝葡萄。雪銀舞把剝好的葡萄放進茶盞裡,再放兩粒雪果進去。
“舞姐姐,我也要喝。”雪王小跑到桌前,趴在桌邊,看著雪銀舞。
“給你嘗一口。”雪銀舞把茶盞放在雪王手裡,“小心點,別撒了。”
宋佶被雪王的聲音吸引,回到桌邊,一眼掃過桌上的黑色的茶盞,瞧見雪王手裡端著的茶飲,“這是你們雪域的茶飲?”
雪銀舞挑眉,“雪域的水從天山流下,比你們皇城的水還要甘甜,做的茶飲也比其他地方的好喝。”
雪王一口氣把碗裡的茶水喝得幹幹淨淨,只剩下幾粒葡萄和未融化的雪果,“舞姐姐,再加點茶水。”
“你都喝完了。”雪銀舞眼角餘光看到站在甲板上的雪千秋的背影,放低聲音,“我再給你喝一碗,喝完之後就不準喝了。”
“舞姐姐最好了。”雪王半個身體趴在雪銀舞身上,眼巴巴地看著茶壺。
雪銀舞拎起茶壺倒滿水,“等涼一會兒再喝。”
“好。”雪王乖巧地點頭。
宋佶端起清澈見底的清茶,試著抿了一口。淡淡的茶香裡夾雜著一絲甘甜。
“加上這兩個更好喝。”雪銀舞把未剝完的葡萄、裝著雪果的黑陶盞推到宋佶面前,“雪果兩粒,葡萄四粒。”
宋佶將信將疑地剝完四顆葡萄,再拿起兩粒雪果放進茶盞裡。雪果冰冷,宋佶放完雪果後搓了搓手指。雪鳶往東南方向行駛半個時辰,卻沒看見彩虹的影子。
茶喝了一盞又一盞,宋佶拎起茶壺輕輕搖晃,“沒水了。”雪銀舞把最後的雪果送進嘴裡,“領主,我們什麼時候才能到?”
按雪鳶的速度,不出一炷香的時間就可以到達雪鷹說的地方,可這都過去這麼久了,除了雲還是雲,不見半點彩虹。雪王趴在桌上,“舅舅,會不會是晴空看錯了,不是在東南方。”
雪千秋也很疑惑。晴空是他親手所作,出發前測試過百次,不會出錯,那就只有船的行駛方向了。雪千秋往下看,底下是連綿不斷的山峰,幹裂的山谷形成一道道溝壑,這分明是北方才有的地勢。雪千秋嘆息一聲,轉身走向船艙。雪銀舞驚覺不妙,起身跟在身後,“領主,我是往東南方開的。”
船艙內,羅盤上的指標指向西北方。雪銀舞指著指標,“領主你看,羅盤上指的是東南方。”
雪千秋的臉抽了抽,伸手把指標調向準確的位置,重新調整舵盤調轉方向。雪銀舞尷尬地摳臉,“領主,你下次改雪鳶時給它標個方向吧。”
“……”雪千秋保持冷靜,“好。”
確認船行駛方向是正確之後,雪千秋才走出駕駛艙,雪銀舞乖巧地跟在身後。走到桌邊,雪銀舞端起一直未動的茶水殷勤地遞給雪千秋,“領主喝茶。”
“不用。”雪千秋解下肩上的披風披在已經睡著的雪王身上,重新走到方才站過的位置,眺望遠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