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沒想哭的,怎麼回事呢?明明已經預料到了,卻又是為什麼呢?”她明明知道事實不是眼睛看到得那個樣子,心卻控制不住的害怕、慌張、抽痛。
她抓住肖曉的手臂,像抓住了救命稻草,緊緊地狠狠地抓住。當肖曉感覺到疼痛時,她卻像失去了生氣滑下來,他趕忙抱住她,她便趴在他的胸膛大聲哭泣,哭聲撕心裂肺。
這是他第一次看見她哭,雖然她只是個小女孩,但是即使是當初在雪域迷路,孤獨無依之時也沒有落下一滴淚水。
“發生了什麼事?可以告訴我嗎?”他心痛不已,卻又束手無策。
她搖頭,仍然止不住的哭泣。這時候他發現她手上拿著一把滿是汙泥的扇子。
誰能讓她沒有笑顏,誰能讓她這般哭泣?
她應該是歡快自由的鳥兒,不該為了誰收起自己的笑顏,落下悲傷的淚水,不該!
突然,他明白了。前兩日,他與玉溪商議城中突然散播宇文音兒身份一事,雖然還未知道是什麼人幹的,但他們決定將計就計,讓宇文音兒離開肅義城。今日她哭著過來,便是因為玉溪已經與她說了決裂的話。
肖曉命人給宇文音兒沐浴更衣之後,讓她上床上休息。
肖曉坐在床前,輕柔地撫摸她的頭,“音兒,聽阿曉一句勸,離開這裡吧。你大哥的軍隊就快到了,那時我們開戰,你要置身何處?”
“阿曉也是這樣認為的?”
“音兒你還不懂,親情是永遠無法割捨的!你雖然不在他們身邊成長,但他們終究是你血肉相連的親人!他們對你的愛,無人能及。如果你現在與他們對立,以後,當你明白之後,你會痛不欲生!”
宇文音兒緊緊捏住被子,所以玉溪哥哥與父親之間的血海深仇是不得不報的!
“我只是想要你們安然無事,好好的活著!當年是我對不起阿曉,如今是我虧欠玉溪哥哥,我不能再讓你們受到一絲傷害!”
“以前的事與你無關,玉溪也……音兒,你只是一個小女孩,保護不了任何人!我不需要你來保護,玉溪也不需要!”
宇文音兒將頭埋進枕頭裡,“是我能力不夠!”以前她覺得自己什麼都不怕,因為她擁有這世間幾乎不人能及的輕功與隱身術,誰也奈何不了她,她想去哪裡做什麼都隨心所欲,但是現在她才發現,當她真正想保護一個人的時候,自己的力量太過渺小!
“不,音兒。這世間沒有隻靠一個人的能力就能改變的事情!何況,你有沒有想過,玉溪根本不需要你的這些幫助,他需要的是你離開,你離開了,他才能毫無顧忌地做他想做的。”
宇文音兒一愣,恍然發覺,她只想著讓自己好受些,卻不曾想過這樣給玉溪哥哥帶來多大的困擾!
“阿曉,音兒知道了。”
聽她這麼說,肖曉也是一愣。他驚訝於宇文音兒的突然明白,明白得太快反而不是一件好事。果然,她露出了臉蛋,微微一笑,跟他說謝謝。
肖曉離開時,他很擔心,當他再回來時,宇文音兒已經不見。
潘昀來找宇文音兒,聽聞她離開後,心中黯然。
夜裡,玉溪脫了外袍坐在床邊,雙手扶額,宇文音兒突然不見,他與肖曉一樣擔心,但他們擔心的卻是不同。肖曉知道每次宇文音兒不告而別必定是在謀劃什麼,而玉溪擔心的是他傷了她的心,她該是如何的難過,白天她那悲痛的表情像尖刀正一片一片削刮他的心。
他雙手合握成拳,搖了搖頭,睡下。半夜,忽然有人輕輕落在床前,他屏住呼吸,卻不見那人有任何動靜。
良久那人似乎還沒有走,她在地上坐下靠在床邊漸漸睡著了。玉溪睜開眼睛,看她皺著眉頭睡得並不安穩,他伸出手輕柔撫摸她的頭,愁腸百結,她竟然沒有走!她為何這般固執地要留在他的身邊?
宇文音兒只是想偷偷看看他,不想太累睡著了,醒來時,玉溪還在床上睡著。
從玉溪房間出來,宇文音兒道:“讓七絃去找到小師父,讓他立即進京!”
“是。”一弦猶豫道:“主人,方才,尉遲公子醒著。”
宇文音兒一愣,停下腳步回身看向玉溪的房間。玉溪哥哥醒著?他知道她來過,但是他並沒有說什麼,裝做不知?
玉溪哥哥,無論如何,我的心意是不會變的!
“大哥到哪裡了?”
“幽林道。”
“還剩兩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