玉溪忍不住笑道:“是。”
韋玉蓉也打量起宇文音兒來,覺得她一身衣服很是眼熟。
“我們這就出發,謝朗你帶她們回密室去,注意安全。”
“是。”
直到宇文音兒和玉溪的身影消失,韋玉蓉才想起來,宇文音兒身上穿的衣服正是玉溪十三歲生辰那年,母親親手為他縫制的,後因其在舞劍比賽時弄破了衣角,母親熬夜為其補上一輪明月,熬盡最後一絲氣力過世了。玉溪因此自責,再沒穿過這件衣服。如今竟然拿出來給這位才相識兩日的小姑娘穿,玉溪待這個姑娘非同一般啊。
宇文音兒與玉溪剛從後山秘密出口走出來,宇文音兒忽然拉住玉溪的手飛上枝頭,如燕穿行在山林之中。玉溪驚訝地看著緊緊拉住他的玉脂小手,再看她臉上春陽般的笑容,頓覺心裡溫暖。
她的笑容極具感染力,讓他因為痛失親人而悲痛暗沉的心情得到緩解。
“玉溪哥哥,我們來比試比試,看誰的輕功厲害?”
“好。”話音剛落,宇文音兒搶先一步飛走,疾如風,快如電。玉溪趕緊追上去,但宇文音兒輕功明顯在他之上,他使盡全力也沒能追上,只能不遠不近的跟在她身後,她則輕輕鬆鬆,還未用盡全力。
從初見她躲在樹上搶走他的馬,他就知道她氣息極好,隱藏之術了得。那夜她帶他從梁羽正手中逃脫,他也知道她輕功不凡。
她究竟是個怎樣的女子,年紀輕輕就能夠擁有如此造詣,想來必定付出了許多,受了許多常人無法瞭解的苦。但即便受了這麼多苦,她還能保持活潑開朗的性格,臉上常常掛著笑容,如此品質,玉溪深感佩服。
很快憶桂城的城門就在眼前,宇文音兒歡快落在城外不遠處的小樹林裡,驕傲的等著他。
看見他落地,她仰著頭,得意的笑,“我贏了。”
玉溪笑著給她行禮鞠躬,“是,在下甘拜下風。”
“只是鞠個躬可不得,我既然贏了,玉溪哥哥得請我吃好吃的!”
她邁著輕快的步伐往樹林外走,他跟在她身旁。
“不知好音喜歡吃什麼?”
“玉溪哥哥自小在桂地長大,有什麼可推薦的?”
“有一樣,確實不是一般人能找到的。”
宇文音兒眼裡閃著星光,“是什麼?”
“謝婆婆的桂花豆腐糖。”
“那快走呀!”宇文音兒抓住玉溪的手臂拉著他走。
玉溪笑道:“不急不急,謝婆婆不會跑,豆腐糖也不會跑。”
他們快到城門時放緩腳步,神色平靜下來。進入小巷後宇文音兒道:“玉溪哥哥去店面,我到紙作坊看看,結束之後此處彙合。”
“可知紙作坊在何處?”
“知道。雖不像玉溪哥哥在這兒長大,但也來過三次。玉溪哥哥,你說南燕的金絲宣比之北周的玉脂宣如何?”
“論品相,金絲宣更現華貴,玉脂宣則更溫婉端莊。論品類,金絲宣是熟宣,玉脂宣是半熟宣,熟宣宜於繪工筆畫,生宣宜於水墨畫,半熟宣則介於兩者之間,各有千秋,各有其短板,無所謂好壞。古往今來,貢紙如何,皆由帝王喜好決定。”
宇文音兒眼眸明亮,撲閃撲閃像星辰,“那玉溪哥哥喜歡華貴呢,還是溫婉端莊?”
玉溪深深看著她的眼睛,貪戀她的目光,但不得不先移開,否則又要失禮了。“兩者皆不是我所愛。”
“那玉溪哥哥是喜歡生宣啦。”
玉溪微微揚起嘴角,“生宣水墨確實是最為靈動,濃淡變化也豐富多姿。”
“玉溪哥哥很擅長水墨畫?”
“不敢說擅長,略懂一二。”
“那改日要向玉溪哥哥討教討教。好音先走了。桂花豆腐糖我會記著的。”
宇文音兒轉了彎,身影消失於巷陌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