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好不容易脫籍成功,若是服侍我,豈不是又要為奴作婢。我這裡倒是有兩條路指給你,不知道你願不願意?”錦娘道。
如煙緊張道:“願聞其詳。”
“好,一條呢是本縣女仵作姜六娘處缺個幫手,她與我抱怨幾次,我可以推薦你去她那兒。放心,不是讓你入賤籍,她還會醫術,你只是幫幫忙,若能學得她手藝三分也不愁了。再有便是顧家茶樓做焌糟,那裡包吃包住所獲頗豐,將來你自己開食肆也可。”錦娘緩緩道出。
方媽媽心道這倒是個好主意,先看看這如煙到底是真的願意踏踏實實的過百姓的日子,還是有所圖謀。
如煙心道那焌糟又得跟惡心人的男子打交道了,到時候被人調戲恐怕還要忍住,還不如去學仵作,就是死人有點害怕。
可魏娘子說的很對,她不願意做奴婢了,也不願意受制於人,就得學些本事。
“我想去學仵作。”如煙認真道。
錦娘點點頭:“好,我等著看。”
這如煙無父無母,錢又沒有,若是能在衙門有個手藝,也無人相欺,有自己的立身之本。
話說開了,錦孃的心情也好了許多,一路上歸心似箭。只是沒想到包娘子正暗中與交好的田娘子道:“你可知曉那蔣縣尉家的娘子,原本是丫頭出身,真是看不出來。”
“不能吧。”田娘子不信。
包娘子急道:“我可沒有騙你,是她姐姐親口說的。”
田娘子就不大說話了,她不願意扯這些是是非非,也明白包娘子背後中傷別人。可包娘子見田娘子不搭理,當然又跟黃押司的渾家說,黃押司的渾家卻很信,她知曉包娘子說的也並不無道理。
但出乎包娘子的意料,大家的反應似乎都不大。
“為什麼大家都不信呢?”
梅縣尉聽包娘子說了此事,實在是怒極:“你以為人家都和你一樣啊,一個鄉野村婦的話,也只有你信了。照你這麼說,她就是個貧家丫頭,那為何箱籠無數,出手就上千兩買田,難不成你們做丫頭的都好命,人家主人都給幾千貫的嫁資?”
這一頓話說的包娘子面紅耳赤:“我也是人家說與我聽的,我也沒說她窮啊。”
梅縣尉翻身睡了,不與她說話。
這包娘子自然又在溫娘子面前說了幾句這般的話,溫娘子卻沒有想象中的見獵心喜,反而呵斥道:“包娘子你這說哪裡的話?大家彼此都是縣衙的官眷,該和睦才是。”
在溫娘子看來她的確想挑大樑,但不是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法,大家都得維持表面的和睦,不能讓底下的下人和小吏看了笑話。
連續被梅縣尉和溫娘子呵斥,包娘子難受的緊,偏偏見到錦娘從外回來,只見她頭戴花絲鑲嵌的金冠,穿戴更是不俗,石榴紅綾子做的抹胸,底下亦是同色的百疊裙,外罩孔雀藍連勝紋四破褙子,石榴紅打底領抹處繡了繡折枝牡丹紋。
她身後的下人都抬著不少箱籠,又和衙門的娘子們說話,大家都簇擁著她,看起來好不風光。
包娘子看的牙癢癢,秦都頭渾家早已在錦娘耳邊告訴她包娘子上躥下跳的事情。錦娘聽了眯了眯眼,她沒想到竟然是榮娘說的,這榮娘又不是傻子,如此把自己的底細事無巨細的告訴人家,肯定不懷好意。
然而錦娘現在要對付的人自然是包娘子,她特地走過去握著包娘子的手道:“你不知道我從揚州府回來,正好經過招宣府,招宣府的夫人原來與竇家也認識呢,還說包姐姐你服侍她許久,如今怎麼不去請安呢?”
其實錦娘早就打聽到包娘子的身份了,原本是招宣府的丫頭,這梅縣尉是招宣府的親兵,根本不是什麼出來,因為那是人家的過往,可是今兒這可是你先惹我的。
包娘子下人換了一批又一批,就是不願意讓人知曉她的過往,沒想到當眾被錦娘打臉。她只覺得眼冒金星,臉上似被別人打了幾巴掌似的,火辣辣的。
楊都頭的渾家一直和包娘子不睦,如今聽錦娘說完,才意味深長道:“難道有人到處誣陷別人,原來自己才是啊……”
包娘子素來是伶牙俐齒,抵死不認的人,如今卻是冷汗直流,面如金紙。
錦娘心道就你這個心理素質,也想害我?這也太不中用了。如今以其人之道還其人之身,讓你知道我也不是好惹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