哪像包家娘子啊,對她們這些小吏可是瞧不起的很,連她家下人要買個什麼都說錢不夠呢,可摳門呢。
外面也有些商家送禮上門,錦娘照舊是不收的,齊娘子卻正在清點,這些看似裝寒食的捧盒,下面都裝的銀珽,這一盒便是五十兩,兩盒就是一百兩。
這些銀珽沒有烙上官印,可以直接用,別人也找不到把柄。
這些人多半是河工的木材商人,這些人靠著侯功賺了個盆滿缽滿。
齊娘子有了身子,不欲讓人知曉,只是打發了人拿二十兩去廟裡還願。又見小姑子侯三姐過來說想去田娘子那裡做針線,齊娘子自然答應了。
她不意外,小姑子喜歡田娘子,那人大方又捨得。
說起大方其實魏娘子也很是大方,但是她們又不一樣 ,田娘子完全是用嫁妝倒貼,魏娘子卻是很會用嫁妝賺錢。
但蔣羨的官聲卻比韓主簿好多了,蔣羨據說是從不讓商人進門,甚至上次有富商想讓女兒帶嫁妝做二房,他都不要。與之相比,韓主簿這等本來就是蔭官,操守上不是那麼好,自然就遭人詬病了。
卻說正是寒食節,蔣羨正好休沐,他難得不必查案子,正在家中同錦娘說話,卻聽到外面女人的尖叫跟殺豬似的。
“阿盈,你去看看怎麼回事?”錦娘忙道。
阿盈立馬跑了出去,回來還道:“是楊都頭正在打他渾家呢,踹了個窩心腳,說她婆娘到處說楊都頭把錢給外頭的女人花了,餓死家裡的孩子。又說他渾家對他老孃不好,不給飯吃。”
“有話好好說便罷了,怎麼打的這般厲害,官人,不如讓曹大去看看。”錦娘知曉這楊都頭的渾家也的確算不上多賢良淑德,但是楊都頭更是在外有家,對妻室這般悽厲。
蔣羨就是知曉妻子善良,只好出去吩咐了曹大一聲,曹大是他的傔從,若是過去楊家一趟,想必楊家會收斂。
果然,曹大過去了一趟,楊家很快平息下來,楊都頭還讓人送了兩個捧盒的果子過來。
錦娘哪裡吃他送的果子來,讓人送了半盒給懷孕的憫芝,其餘的讓方媽媽給大家分了。
殊不知包娘子正和巧兒覺得大仇得報,正笑的開心呢。楊都頭為何打渾家,也是包娘子挑唆的,因此她道:“此人就該被老實打一頓。”
巧兒可惜的很:“只可惜聽說就踹了幾腳,就沒再打了,說是蔣縣尉家派人過去了。”
“掃興的很。”包娘子撇嘴。
巧兒則道:“怎麼田娘子不是挺好的麼?怎麼她卻不出頭。”
包娘子冷笑:“所以說都誇她好,我看她是心裡有鬼,真把自己裝的跟菩薩似的。這種人平日不過施捨些小恩小惠,大事兒臨頭就是縮頭烏龜了。”
寒食節之後,蔣羨帶著錦娘她們去莊子上踏青,她們的莊子就在城郭附近,離的並不遠,這也是錦娘希望如此的。孩子們雖然平日也可以去縣衙後花園玩兒,但是那不是自然風光,莊上卻是純樸自然的風光。
筠姐兒還好,她大一些,抵抗能力也強點,寧哥兒才一歲多,就得穿上夾衣,戴上帽子。
錦娘留了陳小郎陪懷孕的憫芝,方媽媽年邁不宜顛簸,橘香要做飯,宋師爺亦是留下來應付緊急公文,其餘的如嬌杏、佩蘭、阿盈留下來看家。剩下的人中,曹大趕馬車,劉豆兒趕驢車,後面坐的是青容乳母和習秋,前面的馬車則坐一家四口。
她們家以前在汴京沒怎麼出去踏青,主要是都忙,錦娘她家做生意的,每逢節日就是賺錢的時候,哪裡捨得閉門。
這一幕被梅縣尉看到倒是很羨慕,回來就跟包娘子說道:“那蔣縣尉家裡的娘子手裡真是一份好錢,才來這裡幾天就置辦了那麼大的莊子。”
包娘子嗔了他一眼,心裡自是嫉妒,但更重要的是討錢買衣裳:“是啊,去年冬日我見她一件貂鼠的皮襖極好,你也與我置辦一件。”
梅縣尉卻道:“這才四月,穿什麼皮襖啊。”
包娘子心道他自己倒是什麼皮襖都有,只肯給自己做一件便宜的皮襖,別人都是好幾件換著穿,她卻只有一件,早就眼紅的不得了了。
二人說著話,外頭說包娘子的哥嫂上門了,梅縣尉倒是迎出去說了幾句話。包娘子則見她嫂子起來,吩咐人把耳房收拾一下,讓她嫂子住下。
包大嫂過來一是住些日子,受些富貴,二也是來打些秋風。
等錦娘她們在莊子上回來後,在包娘子家見到這位大嫂一回,她便送了從莊上找莊戶人家買的果子送了兩碟過去。
包大嫂見狀,忙笑著對青蓉道:“多謝你家娘子了,倒是偏了她的好東西。”
青蓉笑道:“這也沒什麼,我們娘子說嫂子只把這裡當自己家,日後大家熟了多往來才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