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己當家作主就是這點強,想做什麼就做什麼,想吃什麼就吃什麼。
又聽陳小郎道:“娘子,您是不知道啊,這小筐草莓都是我搶了好半天才搶到的,一個個跟瘋了似的買,多貴的都買。”
“憋了這許久,大家也是憋壞了。”錦娘想到這倒是自己做衣裳的好機會。
大疫過後,大家可能比之前更實際一些,太貴的衣裳恐怕沒人會做,如今還不如做些價效比高的衣裳,不必選太昂貴的布料,把款式做好看一些的就行。
策略改變,錦娘買布也就不必去東華門附近進了,金箔銀箔也少拿一些。
只不過,因為有了身孕,許多事情就沒有以前方便,也沒那麼多精力了,就連好不容易爭取到的行首的位置,才做了一年就拱手相讓了。
錦娘有時候覺得女子其實並不比男子差,甚至還更強,但是男子不必經歷懷孕這些。
她有些鬱悶,但是摸了摸肚子裡的孩子,自古魚與熊掌不能兼得啊。她能顧著自己的鋪子都已經是累了,更何況是管著行會。
羅玉娥倒是很歡喜:“你本來年紀就比姑爺大,等將來姑爺真的中了進士,便是他不提,旁人也會以你無子送女人過來的。更何況,你們倆口子這麼大的基業,還想便宜外人啊,所以,還是生個兒子好。”
“可以給筠姐兒啊。”生男生女也不是她能決定的。
羅玉娥搖頭:“你們和她大伯家關系一般,許氏又把你們從南薰坊趕出來了,家族就很少能夠依靠。你們夫婦就是給筠姐兒生個弟弟,也照樣能給她一個依靠啊。”
“我可告訴你,吃絕戶的事情可不僅僅是鄉下地方,但凡有點家財,又沒兒子的,那人家吃絕戶起來根本不手軟。是,律法是規定女兒也能分財産,可真的要打官司難上加難。”
這是她切身體會,為何當年三弟妹和婆母都霸佔他們的房屋和地,求告無門,原因就是她當時生了錦娘之後一直無子。
錦娘知道母親這是好心,便笑道:“我知道了,但是若我這胎還是女兒,您別不高興。”
“那肯定不會啊。”羅玉娥忙道。
要說筠姐兒出生時的襁褓、小衣裳全部都留著,錦娘讓下人全部漿洗出來,到時候給老二穿,這樣不至於浪費了。筠姐兒之前的衣裳還非常新,小孩子長的太快了,現在完全都不能穿了。
老二的衣裳不必再新做,大家省了力氣做春衫,憫芝如今工錢和朱繡娘一樣了,她還是不變,做童衣。
因為關著的這幾個月,男女一處,有身孕的不少。
自然藥鋪醫館的生意就更好了,就連錦娘隔壁的腳店和南北貨鋪都改成了藥鋪。
錦娘她們趕著寒食節之前做了一批春衫出來,櫻粉色的抹胸,粉紅色繡折枝花的褙子,胭脂紅的掐牙,這樣的一套。或者是鵝黃衫子、雀綠抹胸、牙白的褶裙一套,還有她曾經設計的幾套桃花衫。
一套都在一貫以內,還有特價八錢的。
她還在門口豎著牌子寫的踏青娘子們首選。
寒食節之前,走禮送童衣,還有□□衫的非常多。
如此,這個月竟然收入有五十六貫之多,要知道衣裳買的可是比以前便宜多了。
筠姐兒兩歲多了,錦娘遂把習秋派過去照顧她,羅媽媽到底年紀大了,晚上睡覺打鼾打的嚴重,且睡的太死。再把羅媽媽的兒媳婦調入廚房做事,如此倒是皆大歡喜。
每日中午,錦娘會和筠姐兒一起午睡,然後她帶女兒去蔣羨書房,她在蔣羨書房的一角專門放女兒看得懂的圖冊,每日會專門陪女兒半個時辰,再去前面繡鋪。
蔣羨有時候在讀書,有時候躺在榻上小憩,看著她們母女,還伸出手來要錦娘牽著。
“晚上你不必管我了,你看你都睡不好了。”錦娘這次有孕,晚上常常睡不好,一睡不好就想吃東西。
蔣羨不管她想吃什麼,都會做,甚至有時候等他端來,她沒胃口了,蔣羨也毫無慍色,反而很心疼她。
“娘子,你太辛苦了。”蔣羨微微嘆了一口氣。
錦娘摸了摸肚子:“還好已經熬到一半了,罷了,別說這些話了,原本咬咬牙挺過去了,你們越說反而我越要想自己有多辛苦。”
蔣羨失笑,這就是娘子的脾氣,素來堅強不囉嗦,比十個男子漢都要強。
這些日子,他已經習慣在家讀書,以前看不懂的,他都細細的一遍一遍看,竟然感悟頗多。當然劉家還是要去的,無人替你揚名,你就是個小蝦米。
“娘子,下午我要去劉家一趟。”蔣羨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