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多虧娘子,今日才能結識這位肖翰林,真乃博學鴻儒也。”蔣羨還拿了幾本書回來,說是肖翰林送的。
錦娘搖頭:“這是靠你自個兒的功勞,與我什麼相幹,是你才學好,人家才看中的。”
蔣羨還道:“我真沒想到他還是國子元江顧言的先生呢,娘子,我看過江顧言的文章,寫的極好,又很有見地,大家都願意結識他呢。”
“哦,江顧言就是宋家娘子的夫婿吧?我去年還幫宋家做過嫁妝呢。”錦娘說來也知曉。
蔣羨立馬點頭:“對,就是他。”
錦娘讓他幫自己纏線,她則開始劈線,又打了個哈欠:“那真是歪打正著了,說明咱們運氣好。”
“什麼運氣好啊,都是娘子為我的事情事事上心罷了。”蔣羨是非常瞭解錦孃的,因為繡技出眾,尤其是擅長一些繡件上的疑難雜症,所以頗有些脾氣,為人也是很硬氣,輕易不求任何人,是個特別要強的人。是因為他,才想出這樣的主意的。
可過後絲毫不居功,總說自己才學好,人家才看上他的。
二人正說說笑笑時,見有客人過來,錦娘讓他先去書房,她則出來迎接,沒想到來的不是別人,倒是蔣羨的表姨母,也是他二哥的養母劉氏,她身後還跟著三姑娘。
錦娘忙要行禮,劉氏托住了她:“你有身子的人,不必行禮,快些坐下吧。”
“是。”錦娘坐下同她們追憶蔣六夫人,寒暄了幾句,才道:“姨母,十六郎正在書房讀書,我讓人帶您過去吧。”
不管劉氏表現的多麼掛念蔣羨,又或者傾訴她的苦衷,或者說許多話,錦娘都處於一種客氣的狀態。
劉氏同意了,又讓三姑娘留下來同錦娘說話,三姑娘笑著看周圍的環境,嘖嘖誇好,又問錦娘:“你們産婆乳母都請了嗎?”
“産婆請了,乳母這些日子正在相看。”錦娘笑道。
三姑娘如今和在閨中不同了,閨中的時候很是秀氣,擅長文墨,現在成婚後卻一心為夫家著想。她到如今已經生了兩個兒子了,人看起來還微微豐腴了一些。
她沒想到錦娘不僅自己打理鋪子,倒是把一切事情打理的井井有條的。
她們就是想施恩也沒機會,正如劉氏拿了一張田契給蔣羨,還道:“你嫂嫂那裡已經收下了,如今你母親一去,留下你們兄弟三人了。我沒福分生下一兒半女,你爹聽聞連下家都找好了,你年紀最小,日後怎麼照顧你啊?你娘子雖好,可不能夠總靠著她啊,你看她多辛苦,月份都這麼大了,還在做針線。”
劉氏說的蔣羨頗為羞愧,本是過來看看的錦娘卻扶著肚子進來道:“姨母,你的好意我們心領了,婆母臨過世之前給了我們幾畝薄田,雖不至於大富大貴,但也是能保證我們衣食無憂。”
大道理錦娘不懂,她就知道什麼叫做拿人手短,吃人的嘴短。
婆母在世時和劉氏根本不往來,甚至連他們的禮都不收,如今她們兩間鋪子有宅有地,何必貪圖那些?
即便沒有,也不應該受之。
大丈夫行事,當磊磊落落,如日月皎然。
蔣羨聽錦娘言語,忙道:“是啊,姨母,我們家産提前分了,如今都是娘子打理,現下比在家裡的時候日子過的還好。”
劉氏不曾想蔣羨這樣的風流公子,這般上道的人,竟然成婚之後,也變成了個被女人轄制的人。
然則,這魏氏畢竟不是她的兒媳婦,也不好發火,若她對魏氏不好,將來魏氏折磨蔣羨可就不好了。
“罷罷罷,既然你過的好,那姨母也就放心了。”劉氏此來當然是想著讓他們兄弟和解,日後莫生嫌隙,否則蔣放日後官越做越大,親兄弟出來拆臺,可就不好了。
蔣晏和許氏倒是親近的很,偏魏氏出來攔著,她這計劃自然落敗。
錦娘倒也不會得罪她,還笑道:“姨母突然來訪,我們也沒個準備,等下次我肚子裡的孩子生下來了,再宴請姨母。”
劉氏自是帶著兒媳婦走了,錦娘看了蔣羨一眼:“我沒有讓你收下,你不會怪我吧?”
蔣羨搖頭:“本來我也沒想收,她也是為了二哥的前途罷了。”
錦娘點頭:“咱們不要她的東西,無欲則剛,若是要了,你就是佔理,將來也說不清了。”
“娘子說的是。”蔣羨當然知曉娘子的心意。
錦娘心想,我既然能和蔣羨一起搬出來,自然會把這朵人間富貴花養的好好地,還需要別人囉嗦。
時光轉瞬到了二月,錦娘剛把一月份的帳盤好,就發動了,當晚就産下一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