禮送出去之後,眾人皆有回送,蔣六老爺夫婦送了兩盒絹花,一匹彩緞,其餘人也都是一匹彩緞。
如此,眾人方坐下說話。
錦娘與眾人客氣的說著話,但見蔣六夫人比之去年臉色還差,心道這婆婆恐怕大限將至,大抵是為了小兒子一直苦苦撐著。
“等你三朝回門之後,便讓你嫂嫂帶你多認識一下族裡的人。”蔣六夫人吩咐。
錦娘連忙應是,又對許氏道:“日後麻煩嫂嫂了。”
許氏笑道:“都是一家人,千萬別和我客氣。”
蔣七姑昨日聽丈夫提及,說劉家欲給蔣羨說通判家的千金,總覺得弟弟錯失了良緣,即便弟弟不娶那位白娘子,只等今年發解,弟弟便是舉人了,亦能娶到高官千金。
母親的心太急切了。
但她也不得不承認這魏氏的確生的貌美如花,且看起來儀態端莊,與許氏站在一起,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官家女,許氏是平民出生呢。
當年許氏嫁過來的時候,三十抬嫁妝輕飄飄的,一幅讀書人家清高自持的樣子,有些討厭,但不管如何,總是進士的女兒。
“我總病著,不耐煩見人,有人來了,我反而要起身。你也不必常來請安,把十六郎的起居照顧好,我就放心了。”蔣六夫人說完還咳嗽了幾聲。
錦娘作勢要起來,蔣六夫人連忙道不必,又道:“現下家中是你嫂子管家,有什麼需要的,只管同你嫂子說。”
“是。”錦娘並無半點不快。
然而,回到新房,阿盈忍不住道:“姑娘,可您的生意呢?”
錦娘笑道:“走一步看一步,反正咱們生意總是要做的,只是何時去說。”
“您心裡有數就好,可咱們何時開張呢?”阿盈問道。
錦娘道:“半個月後吧,我肯定是要去繡鋪的,若有什麼意外,你們先頂上,接了單子,我在家做也是一樣的。”
阿盈有些害怕:“您不在,我怕不行啊。”
“你總是要獨當一面的。”錦娘笑道。
她現在也不能告訴阿盈蔣六夫人身子孱弱,將來若是去了,很快她們就要自立門戶了,如今她又何必折騰。
況且,她為了置辦嫁妝也著實累狠了,早起晚坐,腰腹都有贅肉了,她得休息一陣子。這才是勞逸結合啊,難道還真的為了賺錢命都不要了啊。
就連機器工作久了都要上油,更何況是人呢?
二人說了幾句,見習秋和憫芝進來都止了話頭,說起了別的事情。
習秋和憫芝昨日得了錦孃的賞錢,自然也不想得罪女主人,況且問的這些也不是什麼要緊的事情,二人都紛紛說了。
“十六郎君原本住在二進院的東廂房,昨日我們倆聽六夫人的就把十六郎君的袍褂都拿過來了。”習秋道。
錦娘心疼道:“母親身體不好,還為官人操心至此,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啊。”
生怕兒媳婦和兒子有一點齟齬,這才是真的希望兒子媳婦好的,當然,從某種情況而言,更加證實了錦孃的想法。
說罷,她又問起她們月錢用膳,平日漿洗衣裳,沐浴等等,問的巨細無遺。
等蔣羨回來的時候,錦娘差不多對六房的情況有大致瞭解,六房的下人拿非常少的月錢,上工的人有飯吃,不上工的人就得自己解決,主子們倒是都很好說話,去年放出去兩家人,今年又放出去幾個丫頭,說是恩典。
誰家無緣無故賣人啊,尤其是大戶人家,除非是養不起了。
但她不會批評,還一臉欽慕道:“府上真是慈善之家。”
又見蔣羨進來,她站起來笑道:“官人回來了。”
“嗯,方才讓人搬了幾本書過來,咱們閑來無事的時候可以看看書。”蔣羨笑道。
錦娘點頭:“我也帶了幾本新書過來,咱們可以一起吃茶品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