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盈看的目瞪口呆,難怪小姐不著急的,這真是輕易不開張,開張就所賺不菲。
但今日卻只做成這一筆生意,阿盈跟陳小郎都跟著著急,錦娘反過來安慰她們。因為今日是開張的日子,錦娘特地讓橘香做了四盤四碟,還讓陳小郎打了一壺酒來,下了一鍋面條,大家倒是都吃了個肚飽。
吃完晚飯,錦娘又在自己房裡繼續繡領抹,讓阿盈先去歇息。剛開始做生意,最重要的就是堅持,所有的店都是守出來的。
所以,即便次日和第三日連一百文進賬都沒有,錦娘依舊埋頭畫花樣子做針線,絲毫不停。阿盈和陳小郎都暗自著急,她們巴不得生意好點,若是姑娘賺不到錢,他們倆恐怕在這裡就待不下去了了。
還好在第四日的時候,突然有人買了梅蘭竹菊四枚荷包,又買了一條百褶裙和抹胸,一共正好一貫。
兩人才雙雙鬆了一口氣。
正好送走這位客人,只見有人上門,拿了布料要做兩套織錦衣裳,錦孃的工錢就收了一貫八錢。
“這是您下定金的單子,到時候憑這個過來取,我們是認單不認人的。”錦娘說完,還蓋了一枚章子。
單子上列明瞭取貨的時間和取的貨物,錦娘又在自己的底單上記了一筆,如此才算放心。
等人走後,她便直接上手開始剪出幾塊布料,這麼直接剪的還得是她們這種比較有經驗的人才能勝任,多出來的邊角料就存放著,以備到時候做牙子的時候用。
正坐著,見門口進來一位年輕的女子,她雙頰旁有一對酒窩,笑起來很是甜美。錦娘連忙笑道:“鳳英來了。”
瞿鳳英是附近綢緞莊的大小姐,滿嘴的生意經,錦孃的布料就是從她們那兒拿的。三個月結一次賬,用多少算多少。
同時,她也很會做人,錦娘開張的時候,根本沒和她說,她見到了還主動送了一隻花籃來了。
不知怎麼,錦娘就想起一句話,人往高處走,水往低處流。這話雖然是有些勢利眼,可的確如此,現下她自己有鋪有宅,接觸到的人層次也更高一些,不管人家心裡怎麼想,至少不會表現的出來。
總而言之,大家都是體麵人。
瞿鳳英倒是沒那麼多想法,她見錦娘生的十分面善,一個人不靠家中,卻能自己起屋造鋪,不免惺惺相惜。她家原本是江西人,做瓷器發家,攢下數萬貫的家業,只可惜爹孃橫死,她由祖父母養大,期間親戚覬覦,各種明爭暗鬥,才儲存了千畝良田和這處一萬兩本錢的鋪子。
“又在做什麼呢?”瞿鳳英坐下見錦娘已經開始上手了。
錦娘笑道:“這是人家要做的織錦大袖衫,領口要用金線繡,瞧,金線都跟我拿過來了。”
瞿鳳英道:“這得要幾日啊?”
“快的話一件一天,慢的話就差不多兩三日,我的價錢算是最公道了。”錦娘搖搖頭。
但是對外統一說十日,這樣便是避免有時候突發什麼狀況的時候來不及,做生意就是要規避很多可能未知會發生的事情。
“阿盈,上茶來。”
若是找個出挑些的丫頭,錦娘倒是不必自己去外面介紹衣裳了,這樣一起一坐就容易浪費時間,但沒辦法,若是請一個稍微有些姿色又能幹些的女使,最少就二十兩。
阿盈很快點了茶送過來,瞿鳳英呷了幾口,錦娘見她似乎有話要說,倒是聞絃歌知雅意的問著:“怎麼了?我看你是有話要說。”
“也沒什麼,就是家中替我說了一門親事,相看了一處,我——”說到這裡瞿鳳英低下頭來。
錦娘看她這般,就道:“是不中意嗎?不中意也正常。”
“可我今年都二十一了。”瞿鳳英扶額。
這樣的私房話她不好對祖父母說,倒是跟錦娘能說的來,因為二人年紀都差不多,也都未曾婚配。
果然,錦娘道:“成婚畢竟是一輩子的事情,你若一開始就不太中意,恐怕就很難共度餘生啊。”
到了瞿娘子這個地步,手裡頗有錢,自然想選一位合自己心意的。
這話算是說到瞿鳳英心裡去了,她疑惑的問錦娘:“你就不著急嗎?”
要知道錦娘也是快二十歲的人了。
錦娘卻搖頭:“我爹孃兄弟與我關系十分親厚,我自家學刺繡也是一學就通,說真的,我的人生其實也沒有太多遺憾,不是說水滿則溢,月盈則虧麼?此番,我的婚事不諧,恐怕對我而言更是利好,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,若是我什麼都圓滿了,恐怕大禍臨頭了。”
她對今年能夠順利減肥,宅子能夠順利的修好,就已經是非常非常完滿了。
這話聽著倒是有些意思,人生太完滿了,也未必就是好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