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兒答道:“好。”
錦娘把自己手裡的針線做完,又開始抄寫經文,她的事情也不少,完全不能停歇下來。在這種情況之下,錦娘去請教陳娘子做活,陳娘子也願意教,畢竟現在錦娘這裡完成的多,也能交差。
但錦娘只做自己的活計,多的她卻不願意做了。
還有最後幾個月,她得站好最後一班崗,精進自己的手藝。
成功來的太突然,秦霜兒一時間竟然有些難以自抑,她見錦娘她們幾個灰頭土臉的忙活著,更加覺得自己這件事情走的非常好。正所謂富貴險中求,她想的十分透徹,甚至連苗小娘都暗中拉攏她。
午飯還未吃完,她就去午睡了,陳娘子看著她的背影道:“也真是的,還真的準備在周府上幹一輩子啊……”
不知怎麼陳娘子想起當年在船上,何家的婆子說的話,說有人會留在周家,看來倒是金口玉言了。
蔣氏對這些倒是不在意,因為大姑娘要繡的嫁妝一大半已經是完成了,等大姑娘出嫁之後,三哥兒才成婚,並不影響送人過去。
綠纓還道:“也真是好笑,若是送擅長針線的,怎麼也該是錦娘吧?”
“二房既然要她,做個順水人情罷了,這有什麼的。”蔣氏不在意這些,一個下人罷了。
二老爺擅長經營,對家裡人慷慨,他兩個女兒就得了人家幾千兩的添妝,俗話說拿人手軟,平日吳氏對她這個長嫂又馬首是瞻,莫說是送給下人過去,就是送十個下人過去也不心疼。
綠纓頷首:“您說的也是,這些日子二奶奶管家,她可真是雷厲風行,日後咱們府上可要煥然一新了。”
二奶奶先是嚴懲各處吃酒賭牌的習慣,對這個蔣氏支援,所以不少下人都捱了板子,連蘭雪的親哥哥都捱了幾下,還有胡嫂子被革了一個月的祿米。
雖說錦娘和他們關系都不錯,但是覺得這位二奶奶管的對,賭牌吃酒最容易鬧出事情來引得家宅不寧,大房本來人口就越來越多,就應該如此。
可這些話當著蘭雪的面就不好多說了,只是岔開話題說些旁的:“我們針線房現下開始緩了一些了,我們這些人若是將來去了別處,恐怕也個個都是能手了。”
最艱苦最累的活計都堅持下來了,以後再去別處,那就是手到擒來,也只能往好的方向想了。
蘭雪見她如此,又道:“恭喜你呀,沒幾個月你就能回家去,到時候重敘天倫之樂。”
錦娘也是如此想的。
只是沒想到,此時珍兒過來道:“錦娘姐姐,你爹孃來了,在角門那兒等著你呢。”
“我爹孃?該不會是柺子吧?”錦娘覺得莫名其妙的。
從江陵到汴京,路程可不短啊,難道他們真的因為自己的信進京啦?錦娘揉了揉頭發,心中熱血翻湧,跑到了角門處,只見一對夫婦牽著一個小男孩正在等著自己。
“爹,娘,揚哥兒,你們怎麼來了?”錦娘非常震驚。
魏雄搓著手,一臉笑意,可又不知道說什麼,羅玉娥則道:“我們怎麼能放心你一個人留在汴京,本來你爹是不同意來的,是我,我決定一起來的。像你說的,江陵比不得汴京好掙錢。”
說完話,羅玉娥見女兒黑眼圈,頭發都油了,皮色還沒在家的時候好看,很是心疼:“我的兒啊,你的臉怎麼變成泥巴顏色了?”
錦娘看她娘和弟弟,孃的面板嫩的完全能掐出水來,更別提弟弟了,眼睫毛又長,小臉白的跟豆腐似的,她摸了摸自己的臉:“我在這裡算是很白的人呢?只是近來就歇息兩三個時辰,其餘的功夫都得做針線。”
“嘖嘖嘖,就是家裡的牛也沒這麼辛苦的啊。”羅玉娥看女兒這般,忍不住吐槽。
錦娘跺腳:“娘,您小點聲音說,免得被人聽見。對了,你們打算在哪兒落腳,等我明日告假去找你們?”
他們當然是準備去榮娘那裡,羅玉娥還道:“當初你大伯父出事,為何能得到賠償,都是你爹去找到他曾經禁軍的同袍,否則就他幫忙偷車馬行的馬去賣,早就被下大獄了,只是你爹從來做好事不留名罷了。我們先去榮娘那裡歇腳,明日你過來再一起說話。”
錦娘告訴了她們地址,又叮囑爹孃:“你們若是在人家家裡住就小心些,不要太麻煩了,快些找牙人賃個屋子。”
“好,對了,錦娘我們給你帶了黴豆腐,你以前在家的時候不是最愛吃蛋炒飯配這個麼?”羅玉娥趕緊拿了罐子出來。
對於爹孃這樣鄉下長大的人而言,她們就覺得鹹菜是好東西,幾乎每一頓都得吃各種各樣的鹹菜。醃製的蘿蔔、茄幹、芥菜,還有掛的臘肉臘魚,都是她們最愛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