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惜,她不是無人看管的孤女,家中有精明強幹的爹孃在,還能常常通訊。這樣的人家就很難拿捏了。
所以,蔣氏撫了撫江陵錦:“好孩子,都是她的不是,都定了親的人了,還如此不懂事。”
錦娘露出一臉驚恐:“您這是說哪裡的話,我只盼著二姑娘和奴婢的誤會不要太深了,反倒是讓她心裡不自在。”
“你能這麼想就好。”蔣氏拍了拍她的手。
錦娘含笑告退,轉身走到門口的時候,臉上毫無表情。
中秋節時,陳娘子出錢讓廚下做了一桌席犒賞大家。
錦孃的膝蓋也好的差不多了,眾人卻都不讓她忙,只讓她坐下,方巧蓮坐在她身邊道:“錦娘,你還恨二姑娘嗎?”
“不恨了,大夫人很是明理,我又何必恨呢。”錦娘彎了彎唇。
方巧蓮莞爾:“你能這麼想就太好了,我還怕你想不通呢,咱們安安穩穩的做完一年就回江陵去了。”
她們倆從進針線房關系就不錯,平日方巧蓮覺得錦孃的性子很是要強,沒想到這次倒是輕易原諒了,這也是好事。
四兒捅了一下錦孃的胳膊:“錦娘姐,喏,有你愛吃的羊頭簽子。”
“噯,我來嘗幾根。”錦娘笑道。
羊頭簽子不是羊肉串,這是用羊頭肉拆成細絲,加蛋清調和成餡,再裹上豬油捲成細長筒狀,蒸熟後掛糊炸好,吃起來色澤金黃、酥脆可口。
這是錦娘最愛吃的,她吃了三根,又吃了一碗荔枝飲子,她在宋朝最愛的就是各種飲子,絕對不比現代的奶茶差。
陳娘子舉杯:“這些日子還要勞煩大家了,這半年來咱們日夜忙碌,總算是把被套都做的差不多了,接下來還要再麻煩大家。”
眾人也舉杯痛飲。
至於周家的老爺少爺太太奶奶姑娘們怎麼慶賀中秋,錦娘頭一年興致盎然,如今卻沒什麼興趣了。
但只有一人讓她新生側影,她悄悄問著四兒:“我讓你平日打聽的嫣紅如何了?”
“自從孩子沒了,她就一直病懨懨的,姐姐你和胡嫂子說了讓她平日送些滋補湯水去,胡嫂子說她似乎也不怎麼喝。”四兒年紀小,但是聽到這樣的事情也覺得心情不好,難受的緊。
錦娘嘆道:“若我是她,必定重振旗鼓,人這一輩子只有自己活著才最重要。”
說罷,又對四兒道:“你現下已經學了好幾種針法,鞋面也會做了,荷包也會縫了,只是成片的花還不會,我如今功夫不多,明兒我給你一張花樣子,你先試著繡。”
四兒歡喜道:“好,我一定好好跟您學,只是我學的太慢了。聽陳娘子說錦娘姐姐,兩年就可以出師了,這來兩年了,卻剛學會裁剪荷包。”
“我若不是有天賦,便去織布了,也不一定會繡花。你放心,我們二人情同姐妹,怎麼著我也會教你裁剪,這還是當年我自個兒當年請師傅專門學的。”錦娘摸了摸四兒的頭
中秋剛過完,二奶奶就有了身孕,她進門的三個月就有人在催促,還有下人碎嘴,如今半年左右,果斷有了身子了,周家又熱鬧起來。
“老太太打發人往二奶奶那裡送了好些補品,幾個婆子都抱不下了。”
“是啊,二夫人那邊還送了大名府的什麼阿膠來。”
秦霜兒和方巧蓮看著眼熱的很,錦娘卻嘆了口氣:“二奶奶院子的下人得了雙倍賞錢,咱們卻什麼都沒有。”
錦娘覺得自己真是打工人,只在意工錢發多少,別的什麼都懶得理會。
“你呀,想這麼多,還賞錢呢,沒讓咱們裁做小衣裳做襁褓都是阿彌陀佛了。”方巧蓮混笑道。
要說張氏有了身孕,滿府都是歡喜的,只有苗小娘那裡卻是怏怏不樂,她好容易生下一雙兒女,本以為嫣紅失寵,她的兒子脫穎而出,卻沒想到二奶奶有了身孕。
這麼快,怎麼就這麼快呢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