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揚擺擺手:“也沒什麼 。”
寧哥兒想大抵就是官場上的事情,舅舅如今一直在工部做事,他這個人其實還挺好相處的,性情頗隨和。但是真的拼搏進取,這點上就弱了些。
以前爹肯把關系給舅舅用,如今他馬上要殿試了,爹孃多半隻肯把所有的人脈全部給自己沖了。這其中還是有區別的,舅舅的親事定的匆忙,他的親事爹孃卻不肯屈就,如此一想他就釋然了,人心多有偏愛。
就像娘似的,如果成日跟孃家幾個人打轉,永遠沒有自己真正的快樂。
魏揚雖然脫離科考多年,但他也是國子監出生,還是有些水平的,指點外甥幾句完全夠用。外祖母又要留舅舅吃飯,舅舅道:“我就不用了,先回去了。”
走了之後,也沒說要送寧哥兒去殿試,還是羅玉娥稍微懂人情世故,提醒魏揚,魏揚才記起來。
“哪裡勞煩舅舅,姐夫說他過來的。”
魏揚一時有些不好意思,他是真的想不到這些,以前未成婚時,許多事情都是母親姐姐操辦,現如今成婚了,都是妻子處理。
說到這裡,大家也都散了。
寧哥兒去了書樓,他其實也很想爹孃,但爹說的也是對的。娘一個人走陸路回來,萬一被人劫道得不償失,這次他若是能夠留在汴京,和爹孃見面是遲早的事情。
等寧哥兒殿試名次出來前,蔣羨從馬上摔了一次,錦娘以前都覺得丈夫算是自己的護身符,如今丈夫也出了事,她還得強迫自己冷靜下來,請大夫過來。
又是親自煎藥,還得注意他的心情。
“大夫說沒有傷到大椎,好生將養半個月就好了,就這樣躺著。我每日給你喂兩次藥,熬些骨頭湯、做些蝦,保管會好的很快的。”錦娘笑道。
蔣羨躺的前三日,幾乎是坐都不能坐起來,這個時候,錦娘就完全是他的精神支柱了。
“這碗藥我看過藥方子,都是止疼的,藥方我都抄下來,你看看。”錦娘知曉蔣羨平日怕人報複,除了自己吃的食物,幾乎外人的東西都不吃。
他略通岐黃之術,果然看了之後,一飲而盡。
他喝完藥之後 ,錦娘就在旁做針線,她坐在這裡,似守護神一般。
“娘子,你等會兒還要出去麼?”蔣羨看著她道。
錦娘笑道:“嗯,等會兒我去書房拿幾本書過來,還有要劈一些絲線來,你好好休息,反正我是不會出去的。”
“這我就放心了,你知道麼?我小的時候,我每次逃學就說身體不舒服,幸而我娘也幫我遮掩,我就堂而皇之的在家睡大覺。”蔣羨說著笑話。
錦娘聞言也是一笑。
中午,她先喂他喝了骨頭湯,又餵了些飯,方才在旁邊的榻上休息。
“等會兒你要小解,我喊虎頭和劉豆兒進來,你要先跟我說啊。”錦娘道。
蔣羨微微點頭。
好在蔣羨習武,平日被錦娘養的身體不錯,倆口子以前都有腰痠的毛病,後來錦娘常常弄熱鹽敷,還常常散步,竟然好了。
如今卻又出了這事兒!
錦娘午睡醒了,又開解他:“俗話說否極泰來,指不定咱們又有大喜事呢。”
夫婦二人說了一個時辰的話,蔣羨才開顏,還道:“肯定是咱們寧哥兒考上了,宣哥兒沒考上,大嫂氣死了。”
“快別這般驕傲,要我說,是你的官位將來更進一步。”錦娘笑嘻嘻的。
就這麼熬了半個月,蔣羨可以站起來走路,每日坐轎子到衙門辦公,一個月後,除了偶爾有痠痛,竟然如常,日常騎馬也成了。
錦娘鬆了一口氣。
寧哥兒那邊的訊息很快傳了過來,他中了二甲第十七名,據說是超常發揮,被授予將仕郎,充西京留守推官。
“這麼說咱們兒子就要來洛陽啦。”錦娘心想她那位便宜哥哥真的夠意思。
宋朝的迴避制度主要包括親嫌迴避和籍貫、産業迴避,也就是說父子倆只要不在籍貫地任職,或者不在同一衙門任職就可以。
蔣羨也是很歡喜:“肯定是啊。我先去知會河南府衙,讓他們把官舍收拾出來,你呀,也可以慢慢挑兒媳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