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像娘說的,誰也不是天生做大事兒的人,都是從小事開始慢慢積累起來的。
“娘,塌房的賬簿女兒把蘇州碼子學會了,這些既然是分紅,咱們不參加經營,就略看了看。但是莊子上的這一筆,似乎有點問題。”筠姐兒指出來。
錦娘看了一眼,“唔”了一聲,又讓羅大把莊頭喊了過來,親自詢問,敲打了一番。
把家務事處理完了,天已經黑了,冬日天黑的早。錦娘給女兒這幾年年年攢下皮子,待明年年底找繡匠做十二件。到時候自家的衣裳都穿不完,像錦娘之前的衣裳根本穿不完。
晚上,夫婦二人歇下,蔣羨腳冰,非要放在錦娘腿窩裡,被錦娘踹了一腳,他還撒嬌來著。
“娘子,你是我的小暖爐。”
錦娘翻過身看著他:“可是你也不應該冰人家。”
蔣羨乖乖的道:“我知錯了,還不成麼?”
錦娘笑眯眯的摟著他,又說起一件事:“你同我說想把揚哥兒調到京中來,我自己的弟弟,我不指望他好是不可能的。但是,總得能力匹配,否則德不配位,必有災殃。”
你不會做官,偏偏在要害衙門,那害你的人可就多了。
蔣羨笑道:“放心,是正七品工部員外郎。”
“可以麼?這可是京官啊?”錦娘知曉多麼不容易。
蔣羨道:“有我在呢,你弟弟原本也擅長這些。如今做官,便是千番本事,朝中無人提攜可不成。”
靠張家肯定是靠不了的,張家現在只是蔭官。
魏家又不是很瞭解魏揚,最好的便是蔣羨提攜,錦娘聽到這些,也希望魏揚能夠好好幹,將來為自己的小家撐起一片天。
次日起來,雪越下越大,隔壁江頌卻給筠姐兒還有孟家姐妹孫家姊妹下了帖子,去她家賞雪作詩。
大抵在錦孃的教導之下,蔣家的孩子若是太閑了,就會覺得很無聊,她們都愛忙裡偷閑,覺得更有意思。
筠姐兒想著自己住的近,把最後一雙鞋面繡好,才披上裘衣,讓人撐著傘過去。
錦娘還囑咐她:“別吹了風。”
“知道了,娘。”筠姐兒說完就過去了。
姑娘家們專門玩耍的功夫不多,錦娘也希望女兒能夠出去玩玩,她則躺在榻上看書。下午,筠姐兒回來時贏了彩頭回來的。
錦娘問道:“你們今兒玩的好麼?”
“還成吧,大家也不論什麼輸贏,人人都有彩頭。”筠姐兒笑道。
錦娘摸了摸女兒的頭:“平日咱們家的孩子都很緊繃,這般去玩玩也好。”
錦娘很難鬆弛下來,孩子們大抵也是如此,故而,她希望女兒能比她更好些。筠姐兒卻道:“娘,我覺得江頌有點和我互別苗頭的意思。”
“哦?這怎麼說?”錦娘道。
筠姐兒笑道:“孟家兩姐妹是我先認識的,和我的關系不錯,孫家姐妹呢,孫二姑娘性情很隨和,孫大姑娘帶著妹妹出來交際,她明年又要嫁去孟家,我就幫她們兩邊認識,江姑娘就不高興了。”
女人之間的這種較勁,毋須言語說出來,應該都能察覺出來。
這樣的事情錦娘就不多過問了,即便是大人和孩子,都還是要有隱私。
孫家姑娘們倒是收獲頗豐,不僅得了兩盆茶花回來,還提前和未來小姑子打好關系。唐朝王建的詩中就有寫,三日入廚下,洗手作羹湯。未諳姑食性,先遣小姑嘗。
率先和小姑子們把關系打好,總比多樹一個敵人強。
孫二姑娘在馬車上和姐姐道:“姐,孟家二姑娘性情率直些,三姑娘性情溫和,看起來都好相處。今日也要多謝蔣姑娘,她兩邊撮合咱們認識,說咱們好些好話呢。”
“傻瓜,她是什麼都有了,所以不吝嗇做好人。等你什麼都有了的時候,你亦是雲淡風輕。”
看她們孫家為了她的嫁妝到了節衣縮食的地步,傢俱首飾付了定錢還要準備茶具、杯具,碗筷,甚至還有新娘子要做的新衣裳布匹,都一筆不菲的錢。
可是顯然蔣家經濟狀況很好,人家也有底氣。
人嘛,倉廩實而知禮節,什麼都有了,何苦還斤斤計較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