錦娘微微點頭,又道:“正所謂清者自清,等將來大家都瞭解您了,自然知曉您肯定不是那等人。”
孟夫人見錦娘肯聽她說話,談吐又文雅,人看起來雍容,氣度又好,連忙笑道:“您說的是。”
等孟夫人離開後,錦娘晚飯時和蔣羨說起喬婕妤:“此時還是婕妤,生了孩子之後恐怕就地位不同了。”
“皇後無子,這喬婕妤雖然不如蘭妃受寵,但已經生了一位公主,如今肚子裡若産下皇子,恐怕地位就再進一步了。”錦娘道。
蔣羨知道錦娘從來不無的放矢,剛去吳縣的時候,還愛交際,後來到了大名府之後,就慢慢開始選擇性的應酬,知曉什麼叫做強強聯合。
所以才有和魏家的交往,還幫女兒挑了一門好親事。
到現在,他本見錦娘平日淡淡的,並不怎麼出去愛交際,原來是這個緣故。
“現在說這些為時尚早啊。”蔣羨道。
錦娘笑道:“我們也不是結交後宮,只不過孟家是我們鄰居,我們若能打聽到一些訊息也好。”想到這裡,她搖搖頭:“一換皇帝,從此天翻地覆的變化。”
威名赫赫的集賢相下臺,又換了申參政。
若是數年之後,申參政不在位,又當如何?
蔣羨聽錦娘如此說,也是點頭:“娘子素來言不輕發,你就按照你自個兒的心意來吧。”
二人用完飯,又看到鄭家送來的帖子,錦娘笑著遞給丈夫:“自從你請為婆母請封誥命之後,鄭家的人就走動的愈發勤快了。”
蔣羨這個人其實不是那種原則性特別強的人,但是在為鄭氏請封誥命上,他卻十分排斥,打從心底裡排斥。
但將來他升官,禮法上為繼母請封還要在錦孃的前面,就更是讓他很難受。反正他還有大哥,鄭氏留著他去封,自己完全可以說沒有侍奉過鄭氏,他還是想為錦娘先封誥。
鄭氏其實和他無冤無仇,但他就是不喜歡鄭氏鳩佔鵲巢。
這種心理上的別扭涉及到蔣六夫人,錦娘也就不勸慰了,畢竟她一直覺得蔣六夫人對她有知遇之恩。女子的婚姻大事涉及一生幸福,蔣六夫人給了她這麼好的夫婿,又提前分産,讓她們夫婦清清爽爽的和大房分開。
鄭氏當然想要誥命,誥命就是女子的身份,女子的體面,她是做夢都想。
但錦娘也不常去鄭家,三次去一次,算是給面子了。
鄭氏的妹妹看姐姐這般,忍不住道:“你就是太老實了,你雖然是繼母,但繼母也是母。你如今這般懦弱,反倒是怕了她們了。”
“這怎麼叫怕了她們,十六郎也沒為魏氏請封啊,皇帝現在只給了一個名額,他不過五品官。”話是這般說,鄭氏終究心裡渴望著。
“姐姐,你有沒有想過,萬一你們家老三和老大似的,將來當不成官了,好歹死人都得了個誥命,你卻什麼都沒有?”
是啊,官場浮沉,周家曾經還不是顯赫的很,到如今被貶到嶺南那種地方。繼子蔣晏之前又是多麼受到器重,去宰相家裡猶如自家,可現在不知道在哪個鳥不生蛋的地方修書。
這才讓鄭氏著急起來。
顯然蔣羨夫妻並沒有太把她當回事,鄭家宴請幾乎很少去不說,鄭家子弟遇到什麼問題,蔣羨也並不是那麼上心。
再有個許氏,因為蔣羨和錦娘公開打臉她佔據他們的三百畝田,本就不高興,又看蔣羨升官,幫蔣六夫人修墳,大出風頭更是不爽。
她當然能夠體察到鄭氏的焦急,和葛媽媽笑道:“這也是活該了,之前總和咱們作對,如今倒是讓她也急一急。”
葛媽媽道:“只是她這麼急也根本傷不著人家半分。”
許氏雖然不喜歡蔣羨夫妻,但是讓鄭氏這個繼婆婆在自己面前作威作福,她也不願意,所以就閉口不言,也不會出主意。
這鄭氏因為這件事情早起時,摔了一跤,被人扶著到床上時,原本想著多休息幾日就好了,傷筋動骨一百天嘛,好好地調養。
可當她看到錦娘和筠姐兒過來探病時,一個想法陡然而生。
她得要一個承諾,下次蔣羨升官時,得先封她為誥命,不能讓魏氏封在前面封誥,畢竟魏氏是嫡妻,一般人家說封妻蔭子,蔣羨如果只有一個封贈的機會絕對會給自己妻子的,魏氏的勝算比她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