筠姐兒和寧哥兒同時撇嘴。
一家人吃的開心,次日又一道去了國子祭酒家裡,正好許氏也來了,錦娘和她稍稍頷首,又去國子祭酒李夫人這裡,正好魏夫人也在,大家都認識,錦娘打入這個圈子也快。她一直都是這般,先在自己這個圈子混好,再往外面混。
筠姐兒以前都是梳丫髻,現在梳雙髻,頭上戴著蝶形珍珠排簪,額前則用三顆小珍珠的梳簾,發飾後面則插著流蘇步搖,身上穿真紅櫻桃錦的長皮襖,領抹處繡上十二月花,底下則配上秋香色的百褶裙,腳上穿一雙翹頭履。
眾人見這小姑娘身著錦繡羅衣,眸若星子,眉若遠岫,亭亭玉立,心道不知等她長大了又是何等的玉容花貌。
錦娘倒不刻意吹捧女兒,畢竟無論從哪方面說女兒都是好的,放在這裡坐著都能看到。
“你家這小娘子生的真好。”不住有人誇。
錦娘還要謙虛道:“瞧您說的,不過是帶她出來見見世面,您不知曉這孩子在家裡常常煩我呢。”
魏夫人指著錦娘道:“看你,這是又胡說了。”
幾人說笑著,又聽李夫人問起錦娘她們打哪兒來的,還道:“離我這兒不遠吧。”
“還好,我們住金梁橋,不遠。”錦娘笑道,她很清楚這是在打聽她們住的宅子價作幾何。
但現在又沒正式開始說親,她可不會透露自家住址。
又見那李夫人道:“我因喜歡芙蓉,所以特地在園子裡養了不少芙蓉花,反而那菊花、茶花做了陪襯了,魏娘子可別笑話。”
“我們園子裡也種了些芙蓉,真是一日三變化,如今都剩紅的了。”錦娘即便不一定說成親,但也不能裝窮。
李夫人聽到錦孃家裡有園子,也是暗自點頭,要說許氏也自有一幫認識的人。她堂姐畢竟是集賢相的兒媳婦,也有些人和她說話,只許氏和錦娘彼此不怎麼提及。
眾人說了一會話,又起身去園圃處賞花,筠姐兒一直跟著錦娘在一起,母女二人賞花喝飲子,倒是沒有任何異常。
許氏也不以為意,因為如今連相看都算不太上,她也以為只是普通花宴。
熟料,等從花宴回來之後,錦娘和蔣羨顧不上喝水,兩人就往內室走,丫鬟們面紅耳熱還以為她們要幹什麼。
“你先說。”錦娘坐下來道。
蔣羨道:“我看他之前出過詩集呢,看起來也像是名士,結果問了時文之後,他似乎就言語不上來了。”
錦娘也道:“李家外邊看起來不錯,我帶筠姐兒賞花時故意給了一錢的賞錢給我們上飲子的侍女,原來她家老爺已經決定要致仕了,身體也不是很好,常年配藥吃。這便罷了,前頭兩個妯娌還不和。”
綜合起來二人都覺得不成,所以第二次李夫人請錦孃的時候,錦娘推辭了幾回。大家都是聰明人,李夫人人家也是國子祭酒的夫人,人選也不少,等冬至劉豆兒從洛陽回來的時候,李家老三已經定下親事了。
劉豆兒這便則是把田契拿了回來,原來一等田赤淤田都被人買走了,只能買二等的良田,兩貫一畝,所以劉豆兒就買了三百畝。
錦娘笑道:“辛苦你了。”
“娘子哪裡話,都是小的分內事兒。”劉豆兒也很會說話。
錦娘賞了他一張十貫的交子,一匹粗綢,一匹細綢。
又在年底優秀員工特地給了五錢的賞錢,還額外給了一雙羊皮手套,同時今年還有兩位優秀員工則是範四,小雲。範四在京裡莊子規劃一遍,增加了産量,會珠則因為點心、蜜餞、蟹釀橙,做的又快又好,且從不推諉。
範四得的是重絹的尺頭,會珠得的是香粉胭脂一方翠帕。
每次員工大會總是有人歡喜有人綢,阿盈為劉豆兒歡喜極了,夫妻兩個還花錢置辦了一桌席面,對酌一番。範四和習秋又把重絹的尺頭好生收著,會珠本是外頭僱來的,卻得到這般殊榮,生出了長久在蔣家的想法……
至於虎頭,甚至因為沒得到還哭了出來,在後園和她娘羅大家的道:“兒子今年做的很好了,明年還會繼續努力的。”
恰好又被蔣羨聽到了,蔣羨聽的扶額。
錦娘這裡正好紮帳,塌房收入和甜水巷鋪子的錢收了過來,再有蔣羨這幾個月的月俸,還有京裡莊子的收入,一起一千九百多貫。
年節下做衣裳、付月錢,節禮準備,一共差不多拿了五十貫出來,旁的銀錢就全部都攢下了。
之前的錢買了宅子,又要攢女兒那三千貫嫁資,如今則是為自家攢一些能夠活動的銀錢。如此想著,又去看了定哥兒一回,定哥兒如今四個月了,開始學會翻身了,錦娘逗了她一會兒,自己累的也直打哈欠,回來就在床上歇息了一會兒。
次日便是除夕,今年一家人都要去老宅過年,錦娘把老成的方媽媽留下來看家,順便照看一下定哥兒,孩子才幾個月是不能吹風的,別的孩子倒是都要過去。
今日大家身上倒都是簇新,先去長房蔣大老爺那邊,蔣家祠堂在那邊,先要拜祭先祖一番,再一齊在長房用飯。以前因為分家沒這麼些規矩,如今蔣家本家,出了兩位進士,蔣晏和蔣羨二人在衙門公廨辦事,所缺小吏只要有能幹的蔣家子弟都會提攜,也算是為家族做貢獻,蔣家族裡也開始重視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