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罷又讓筠姐兒和寧哥兒喊外祖母,直把羅玉娥歡喜的不行。
筠姐兒和寧哥兒離開東京的時候,都還不太記事,便是對羅玉娥也不怎麼親近。好在錦娘這麼一回來,先讓人把箱籠抬到房裡,歸攏好了,又讓青蓉守著。
一行人才下來用飯,菜是羅玉娥和羅大媳婦燒的,都溫熱了。
“爹,娘,我和十六郎我們這次回來就準備買個宅子的,到時候也幫你們留房,你們何時想去住就去。”錦娘笑道。
羅玉娥道:“我們在臭水巷住著也挺好的,就是你弟弟怕是要用書房……”
“娘,這甜水巷的宅子我是打算賃出去的,總不好又是這般留著浪費了。到時候讓揚哥兒去我們新宅就好。”
蔣羨突然覺得娘子真的有魄力,尤其是在錢財上,她也不願意欠別人的,但她有自己的規劃,不願意藕斷絲連。對她而言,這個宅子畢竟是她自己的,怎麼處置她說了算。
羅玉娥和魏雄雖然心裡嘀咕,但總算習慣女兒的做法。
倒是等飯畢,錦娘又私下和羅玉娥道:“這宅子我打算將來給咱們筠姐兒做陪嫁的。你們倆如今還未替揚哥兒娶媳婦,若是新媳婦進門,難道還住這裡。不如到時候你們就過來我將來買的大宅子裡住,揚哥兒成婚前也去新宅住,他若成婚了,讓她們夫婦自住,也免得打攪人家新婚夫妻。”
羅玉娥嘴上說不好意思,但她比起兒子來,還是更願意跟著女兒住。
兒子性情溫吞,女兒能當家作主。
再有,錦娘道:“我這宅子一買,恐怕手裡發錢荒,親戚們無靠,您說我要不要多賃一份錢出去?”
“到時候娘和你爹養你們啊,多的錢我們倆年紀大了,也是沒有,但是吃喝肯定有你們一份。”羅玉娥想著她其實給女兒一直留的二十貫,就怕她一時不好,自己總能拿出些錢來。
錦娘道:“也沒到那個地步。”
在錦娘看來,爹孃那裡她好說話,但弟媳婦若進門,在甜水巷住習慣了,再讓人家走,那就容易結仇了。
自己若是不解決,將來若是給到筠姐兒,她也不好趕人走啊?
這是其一,其二也是她能夠照看爹孃,畢竟爹孃能為有限,她那邊也需要人氣,將來,若是蔣羨外放,有爹孃守著比僕從強。
再者,她給爹孃養老可以,但是把弟弟和將來弟媳婦全部弄進來,幾家人過日子難免口舌,就是蔣羨和兒女們也會不滿。
羅玉娥又說起聯宗的事情:“這可是真的?”
“怎麼不是,都是按親戚關系走的,還給了一份譜給我。每年大年初二魏家都接我回去,我和她們家的人也處的不錯。我打算等宅子買了,再帶著您一道給魏夫人請安,咱們再把揚哥兒一介紹。到時候也走動起來,這樣不是很好。”錦娘笑道。
羅玉娥又有些忐忑:“和那樣的大官人家往來,咱們這些人……”
錦娘笑道:“弟弟也是太學生,您和我爹靠自己雙手掙錢,比別人都高貴。要我說,爹和您都五十歲的人了,做這些小生意起早貪黑,您還和我爹身體也受不住,不如在京郊置辦幾畝地,又有田裡的出息過活,平日還有臭水巷的賃錢,倒是不必太過辛勤。”
母女二人說了許多話,羅玉娥深夜才回去。
錦娘這邊從第二日就先找牙人問房價,瞭解大概宅子的普遍價格。
她是從早上出去看,一連看了三家房牙,原來現在的人買宅子都是在城南癢齋附近,也就是太學附近,但是這裡的宅子要麼很小兩進的,要麼就是太大了,都不符合錦孃的需求。
在馬車上吃了些點心,錦娘下午又去了西門附近,那邊倒是有個六畝大的三進宅子帶花園,一共八千貫。
不一會兒,剛去衙門報道完的蔣羨也過來了,蔣羨一看這個宅子就喜歡上了,但是見錦娘不發一言,他也沒有多說。
等傍晚回來的時候,蔣羨道:“娘子,那個宅子倒也不錯。”
“是不錯,可是咱們也得先打聽一下呀,我已經讓陳小郎花錢找附近的丐頭問問。”錦娘曾經做行首的時候,和三教九流都打過交道,現在沒有網站可以搜尋,但是能找附近的丐頭去問問。
蔣羨也是為官幾載的人,他發現錦娘也是個很神奇的人,就比方她讓劉豆兒羅大在看宅子,可是回來之後,根本不聽下人的建議,徑直自己出來找,還找丐頭打聽。
是個非常難被糊弄的人。
晚上,陳小郎回來覆命:“那家急著賣房是因為和人爭地,結果打死了人,所以想快些出售。”
“有糾紛的咱們不要,而且那個地方靠近官道,離城太遠了。”錦娘曾經為了買宅子,可是做過很多攻略的。
蔣羨其實覺得那個宅子不錯,若這家人有紛爭,還可以趁機壓價,但娘子不同意也就罷了。
因剛到內史省,蔣羨上任做官府還得好幾日,索性他先帶著錦娘回去給蔣六老爺請安。畢竟回家了,不去拜見親長,恐怕別人也有話說。
錦娘準備了六匹紗緞、茶餅十二團、滴溜酒兩壇、兩床吳縣涼席、一條泥金妝花裙給鄭氏、一條織錦印彩的裙子送給許氏,一套蓮青紋男裝、又有果餡點心十二盒、鵝梨兩簍。
無論如何,這次蔣羨的確是升遷了,官位還不錯,因此錦娘備下給蔣六老爺夫婦和許氏的禮都頗厚。
蔣家老宅還是曾經的樣子,聽說如今園子沒有賃出去了,而是準備讓宣哥兒夫妻住。但園子打理的並不好,看起來整齊,卻又感覺沒有好好打理花木的樣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