蔣羨自是道好。
至於錦娘這邊則和兒女們一起在玲瓏館打鞦韆玩耍,並不出門,玩累了,她姐弟二人打雙陸或者下棋,錦娘便在榻上休息。
她們家的日子大部分時候都是寧靜中透著活潑之意,若猛然來個大大咧咧,太過活潑的人,家裡反而受不住。
卻不料此時說劉大娘子上門了,錦娘趕忙迎了出去,只見這劉大娘子身邊站著兩個男孩一位姑娘。錦娘聽說過韓效成婚數年也無子,劉大娘子進門三年也無所出,故而韓效納了兩房妾,長子是妾侍所出,次子是劉大娘子所出,還有個小女兒也是偏房所出。
但錦娘還是很佩服劉大娘子這一點的,她對幾個孩子明面上都是一視同仁,比紀夫人高明太多,紀家妻妾不和不知道生了多少事。
迎了人進來,錦娘讓筠姐兒帶弟弟妹妹們去後院玩,又單獨讓人看茶上果盤,方才笑道:“我家官人今日一大早就離開了,我還在想怎麼打發光陰,不曾想有貴客上門。”
劉大娘子嗔怪:“你這般客氣做什麼?咱們倆既是親戚又是舊相識,之前那般不過是做給人家看的。”
見劉大娘子這般親熱,錦娘也同她敘舊:“不知東京的親戚們都如何了?我們常年在外,也不知道這些。”
自從蔣家兄弟雙雙中進士,蔣家也算是門庭熱鬧起來,劉大娘子笑道:“你嫂嫂又生了個小閨女,我們過來這邊時,家裡正抓周呢。就連宣哥兒定了親事,定親的人是朝中樞密院承旨姓鄔的人家。”
“原來是她家?”錦娘心想這事兒還真巧。
劉大娘子笑道:“怎麼,你認得麼?”
錦娘則道:“上一任府公的兒媳便姓鄔,我們有些往來,所以我就在想是不是她家,沒想到還真是。”
“那還真是湊巧。對了,我聽說紀家任期就要到了?”劉大娘子很快轉移了話題。
錦娘點頭:“今年應該是紀家在大名府第三個年頭了,估摸著任期是要到的。咱們府上有好幾處出缺,判官不知道點了沒有?”
這方面劉大娘子門兒清:“點了,我今兒正與你說這個。新來的判官姓夏,他原先是我爹的門生,他倒還好,只他娘子是個有名的胭脂虎,常常鬧的不可開交。人家說若是有個母蚊子在 ,她都恨不得拍死。原本姓夏的,前途大好,聽聞是上官送了對俏麗的丫頭去,被他老婆打爛了頭,兩家交惡,也因為這個他升遷不順。”
“咱們可不會送女人給她,應該無事吧?”錦娘道。
劉大娘子擺手:“話不是這麼說的,她這個媳婦專愛幹架橋撥火的勾當,凡事愛掐尖,無事還愛到處傳話,攪弄風雨。我也是怕等她來了,弄的咱們倆有什麼誤會,專門同你說說。”
錦娘滿臉感激:“還多謝你告訴我這些,否則我就怕得罪了人是小,到時候大家這般好的關系反而鬧的不好。”
“我也是這麼說呢。”劉大娘子鬆了一口氣。
但她來的根本目的也不是這個,而是東拉西扯後,問了個不相幹的問題;“我聽說你們魏家本家就在大名府?”
錦娘還在想她今兒為何又有通家之好的意思,原來因為自己和魏家的關系,倒也不動聲色的道:“是啊,雖說是遠親,如今見面已然聯宗,只作親戚們往來。但人家高門,我們寒門,不好高攀。”
劉大娘子笑道:“既然是一家子,總有些香火情,若說高攀,便是太過了。”
“您說的是。”錦娘附和。
劉大娘子見錦娘處處以下僚之妻自居,對她很是客氣,心中有些覺得沒什麼意思。但錦娘卻想自己若是真的處處和劉大娘子以平等的身份相處,兩三回就讓人家覺得自己拿大了,到時候還有可能反目,如此這個距離剛剛好。
二人都敷衍幾句也就散了,等夏判官帶著家眷上任時,紀通判卻被調任下州區做知州了。
錦娘和紀夫人關系素來不好,自然是不準備踐行,但週四娘子之前因為王老夫人的關系和紀夫人關系不錯,她還得送去程儀。
紀夫人臉色很不好,她本來情商也算不得高,見著週四娘子就抱怨道:“好歹咱們是大名府的通判,卻去下州做個知州,這一往下面去,將來怎麼還回的來哦……”
週四娘子不知曉安慰什麼好。
錦娘卻想這鄔娘子看似寬和大度,口碑極其好,沒想到給人家來最狠的一刀,真真是君子報仇十年不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