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就是錦娘覺得女子嫁或者不嫁都可以,但你必須是依靠自己,若自己無法單獨生存,靠別人是很難存活的。
竇媛撫掌:“表嫂說的太對了。”
“來吃一盞茶,明兒天兒好了,把洛姐兒抱過來玩。”錦娘笑道。
竇媛頷首,又坐了一會兒,才起身回家,進了二門,見到楊姑娘,她勾了勾唇。明明知道甄二郎已經成婚了,還說什麼“思君如滿月,夜夜減清輝。”
正好那個欒大賭鬼一個,她只稍稍透露楊氏嫁妝豐厚,欒大就上杆子要娶。
可若這個時候楊氏搬出去倒也罷了,她也給了機會了,偏偏她還是不知死活,還繼續住著,連她暗示了,她也不接茬。這就怪不得她揭穿了,如今這兩個品行不端的,都得給我滾。即便甄二郎將來知曉,也會嫌棄她被欒大那種人看上,男人的心理她太瞭解了。
只不過,她不能在表嫂這裡說的太露骨,表嫂雖然精明,但是手善。像之前那個如煙,若是她,可能根本就不會讓她進門,那叫引狼入室。
甄家很快也處理了此事,欒氏給了兄弟一筆錢,讓他出去住,至於楊姑娘,甄夫人果然怕欒氏覺得不平,當機立斷幫她許了一門親事,嫁到清平縣一富戶做續弦。
倒不是甄夫人故意不幫她找好的,一來她父親四十多歲才中進士,年近五旬才候補到官,二來她家中只能湊十個箱子的嫁妝,甄夫人頂多送那麼幾抬也不會再多了。況且又出了欒大的事情,人家若打聽出來她的名聲也不好。
錦娘聽到這個訊息已經是半個月後了,她正在把那些上等尺頭歸置好,品相稍微差點的可以走禮送人,再有晦暗些的首飾重新炸了一下,有適合筠姐兒戴的,她便讓女兒登記造冊寫下來。
“你可以不別著鑰匙,讓下人幫你管,但你自己有些什麼物件兒,自己要心知肚明,知道麼?這一對金釵可是夠市井人家過一年的日子了,手不能散漫,要愛惜財務。”錦娘道。
筠姐兒點頭:“女兒知曉了。”
她還知曉米糧多少錢一鬥,開鋪子要交商稅多少,過年的年貨何時開始準備,賬本怎麼看。但是這些就不和學裡的姐妹們談論了,娘跟她說在哪裡就說哪裡的話,在學裡就談論詩詞歌賦風花雪月,在家裡自己心裡要有一本賬。
錦娘又問起她們學裡的事情:“我聽說紀大姑娘已經不來了嗎?”
“是啊,她定親了,就不好再出來。紀二姑娘和三姑娘倒是都日日來讀書,只不過她們倆也都是混日子的,我一個月沒去學裡很輕松就趕上了。”筠姐兒笑道。
錦娘摸了摸女兒的頭:“那是因為你的學習習慣好,雖然沒有去學裡,但在家裡自學溫習。”
這是從小就教導的,專心致志完成功課,再溫書,之後才能去玩。
否則拖拖拉拉半天,功課一點兒也沒寫好。
不過,筠姐兒道:“孫家大姐兒倒是很用功,比紀家姐妹用功多了,我們常常說她是要考狀元去的。”
“那敢情好,你們女學你追我趕的讀書正好了。”錦娘一直覺得良性競爭很好。
筠姐兒搖頭:“但是她不參加馬球,也不怎麼騎馬,一開始騎我和紀二孃的馬,現在是直接不參加了。”
錦娘不懂:“這是為何?”
“因為她上次摔了,所以就不願意騎馬。”筠姐兒攤手。
錦娘自己也不會打馬球,但那是因為她的確沒這個條件,畢竟以前沒學過。以她這個年紀能騎驢、學習打捶丸,投壺 、打雙陸就已經是不容易。所以,女兒學騎馬,一開始也怕摔,錦娘就就讓蔣羨專門花幾天的功夫教會她先騎馬再打馬球,畢竟在學裡給她們學的時間有限。
可直接就不學了,日後若是在汴京,恐怕很難融入。
但這些也不是她要操心的事情,因為錢娘子也要調任了,她家相公調任蔡州任通判。錢娘子算是她到這裡快兩年,關系一直不錯的人,沒想到她也要離開了。
錦娘送了程儀過去,看錢家正收拾行李,很是不捨:“我來大名府都是錢姐姐帶著我 ,如今你這一走,我都不知道去哪兒作耍子了。”
錢娘子倒是灑脫的道:“千山萬水,總是有相逢的時刻。大名府也算是物阜民豐,你們在這兒且還有一年,一眨眼就過去了。”
“也是,那錢姐姐保重。”錦娘握了握她的手,見她這裡忙碌著,才離開。
錢娘子等錦娘離開之後,才看她送的程儀,竟然頗厚,三十貫銀錢,兩匹浙絹,臘肉六條、茶餅六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