家裡寧哥兒已經五歲了,過年不讀書期間,錦娘讓蔣羨教兒子溫書。蔣羨為了哄孩子,倒是教他投壺、下棋、打雙陸,讀書一個能有半個時辰就不錯了。
他倒是另外有一套說法:“咱們寧哥兒平日就認真,比我還強些,過年就讓他玩玩吧。”
錦娘當然也心疼自己的兒子,畢竟才五歲,夫妻倆除夕帶著他和筠姐兒一起到後院的場地放花炮,錦娘還玩兩人三足遊戲,她和筠姐兒一隊,蔣羨和寧哥兒一隊。
母女二人步調一致,竟然比之前領先的蔣羨父子還快一步,到了終點都笑作一團。
初二,她們又去了魏家,錦娘除了給魏家的節禮之外,便是給魏七郎做了一頂風帽,魏夫人又親自讓兒子出來道謝。
“多謝三姑母。”魏七郎忙行禮。
錦娘笑道:“怎麼恁多禮,七郎,寧哥兒我就交給你了,你帶他下去玩兒。”
魏七郎道:“姑母放心。”又牽著寧哥兒的手一伴出去。
至於筠姐兒,她本來就在魏家讀書,倒是認識的人不少,聽說魏家兩位姑娘都在,便出去找她們玩兒了。
錦娘被安排和人打柳葉牌,她聯宗之後,按照年紀排行第三,對面坐著的是原本的三姑太太,現在的四姑太太,她倒是沒什麼嫉恨的,反而跟錦娘提起道:“說起來王家在大名府也任職三年了,今年是最後一年。”
“是真的麼?”錦娘心想這鄔娘子還真精明,跑的還真快。
魏四姑笑道:“我騙三姐姐你做什麼,是真的,到時候也不知會哪裡再來一任府公。”
錦娘想起魏家六郎和王家女兒定了親,也難怪魏家的人瞭解王家的行蹤了,不過這王老夫人離開也是好事,那也是個人老心不老的。像平江軍知軍的母親申老夫人,在這方面就做的很好,從不挑事兒。
在外做官,親戚朋友有限,走動的也少,轉眼正月十五已過。蔣羨開始上衙,兩個孩子也開始讀書,錦娘原本打算在家休息幾日,沒想到紀家姑娘今年定了親。紀大姑娘今年十三歲,倒的確是官宦人家女子定親的年紀,只不過有些猝不及防。
錦娘問起錢娘子:“不知道說的是哪家?”
“是個寒門學子,也算不得什麼好人家。”錢娘子道。
錦娘不明白:“也不是沒有門當戶對的學子,幹嘛一定要嫁寒門學子?”
錢娘子搖頭:“這就是人家的家事了。”
紀大姑娘定親肯定是不會找錦孃的,紀夫人為了緩和和王老夫人的關系,也就找了週四娘子。週四娘子這次準備大賺一筆的,還給自己置辦了行頭,沒想到紀家只封了二十兩銀子,再就是一些吃食酒水還有兩匹布。
那紀家的妾平日再得寵,操辦這些的還是紀夫人,紀夫人當然不會當一回事。
偏週四還要從館陶趕過來,好容易做了半日,只得了這麼些,非常失望。
這個時候,她兩個女兒還要買顏料、買書,還要做騎馬的衣裳,到手的錢立馬花出去一大半。孫二姑娘還道:“娘,現下女學裡每個人還輪流請吃點心。她們買的不是鴻賓樓就是翠雲樓的,都不是家裡帶過去的……”
週四娘子擰著眉頭:“怎麼如今好攀比之風了?讀書就讀書,專門學這些,我看這女學也不是很好。”
她覺得女學就是讀書的地方,為什麼要弄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呢?
錦娘倒是對這些無所謂,因為這魏家女學本來就相當於私校,她就有心理準備。如果只是想孩子讀幾本書,直接找個老酸儒教,一年三貫都綽綽有餘。
但在女學學的讀書、制香、騎馬、裝裱、畫畫、彈琴,這些在外面可能單獨尋摸一位先生都不容易。
“青蓉,你讓陳小郎拿一錢銀子在翠雲樓買些果餡點心,明日給姑娘帶過去。”錦娘吩咐。
現下阿盈在正月初九生了個小子,還在坐月子,錦娘這裡便讓青蓉接過手辦理。這幾年青蓉作為副手,辦事細心謹慎,也是錦娘稱贊過的,倒也放心。
孫家姐妹就因為一錢點心都不買過去,又不好吃別人的,總是匆匆來匆匆走,在女學竟然沒有一絲快樂。後來週四娘子無法,還是館陶縣一位常常奉承她的富戶知曉,遂送了不少點心過去,週四娘子只好收下,但那富戶表面笑嘻嘻的,內心又有些看輕她。
二月初先是竇媛出了月子,她女兒取名單名一個“洛”字,錦娘都不敢親她,只是抱著對竇媛道:“小孩子也需要安靜,家裡不能吵鬧,也別總抱出去吹風 ,這風太凜冽了,吹不得。”
“表嫂,你說孩子有伏羲骨的事情我婆婆知曉了,還想養在她身邊呢。”竇媛知曉表嫂是為自家女兒抬身價,也怕自己想不開不喜歡這個孩子。
錦娘笑道:“噓,伏羲骨的事情說一句大家知曉就行了,也別總說。日後你將養好身體,只把女兒教好,旁的閑話不必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