錦娘笑道:“二位別誇了,再誇就把孩子誇壞了,要說針線還是紀家姑娘更好,尤其是紀三姑娘更出挑。”
“是啊,紀三妹妹上次穿那七孔針穿了好多。”筠姐兒也道。
一旁的錢娘子自然看熱鬧不嫌事大:“那天太晚了,咱們也看不清楚,反正現在還得在這兒坐會兒,不如讓大家看孩子們穿針玩玩。”
紀夫人聽瞭如坐針氈,背後冷汗直冒。
坐在上面的王老夫人還未發話,甄夫人就笑道:“好啊,洗三還沒開始呢。咱們看看姑娘們的手藝,大家都露一手,到了咱們這個年紀,看著水蔥似的小姑娘就高興。”
筠姐兒倒是無所謂:“好啊。”
上回魏家也有個小娘子被人壓了下去,她雖然不是魏夫人的女兒,但也是魏家的姑娘。魏夫人自然也是頗為不爽,今日也是冷眼旁觀。
小姑娘們出門哪個不帶針線包,筠姐兒很快就拿了出來,紀三姑娘忙推沒有,紀大姑娘則道:“三妹妹,把我的給你。”
紀家妻妾相爭已經不是什麼新鮮事,紀大姑娘這個時候拿出來完全是打臉紀夫人。
可話說回來,如果你是真材實料,又怕什麼呢?
紀三姑娘看到紀大姑娘遞過來的針線荷包,始終抿嘴不敢接,錢娘子笑道:“三姑娘,你別怕,不過是玩玩罷了。”
“好。”紀三姑娘才慢吞吞拿出針線來。
紀夫人死命的抓住椅背,看著場上四位年齡相仿的姑娘穿針,一會兒筠姐兒就穿好了,甚至是又快又好,紀三姑娘莫說和筠姐兒比,就是和提刑官家的小姑娘還有莊家小姑娘比都比不上。
連王老夫人都不忍心看場上情形,魏夫人更是故作詫異的看了紀夫人一眼,紀夫人立馬解釋道:“她之前可是很擅長的,怎麼現在不成了?”
錦娘摟著自己的兒女不說話,場上氣氛不佳,甄夫人作為東道主,打圓場:“人有失手,馬有失蹄的時候,這也正常。”
錢娘子也笑道:“是啊,這也不是什麼大事兒。”
錦娘聽了忍俊不禁,她想錢娘子難怪這麼多人喜歡甚至追隨,因為她護著追隨她的人,這樣有義氣的人才有人格魅力。
紀夫人出了好大的醜,她做的這些事情莫說是魏家不可能娶她家女兒,便是大名府的這些豪族也看在眼裡,也根本不會考慮。
錦娘用自己的法子替女兒找回了場子,那王老夫人聽說也沒臉,又去了庵堂。
甄家洗三宴之後,緊接著是羅提刑家的小娘子做十歲生辰,蔣羨不知曉這個習俗,錦娘卻很清楚,因為她就做過十歲。
“我記得我兩個舅舅還同我做新衣裳,送壽面過來呢。這提刑官是寧化人,大概他們那邊的習俗和我們那邊差不多。”
當即錦娘打點了一副豕蹄、四隻鮮雞、兩只燒鴨、一盤壽面、一疋輕容紗送過去,又和錢娘子一道過去,二人關系因為上次錢娘子幫了筠姐兒出頭,關系更是一日千裡,比之前還要好。
“我聽說鄔娘子的丈夫升了官,這次她準備跟著去任上的。”錦娘想到那日在魏家看到鄔娘子的事情。
錢娘子笑道:“這也不奇怪她的長子去世了,自然還想再生一個。她現在還算年輕呢,怎麼可能一直在這裡。”
更何況紀夫人出醜,連帶著王老夫人顏面無光,據說又去廣雲庵吃齋了,有個什麼館陶縣令的夫人陪著。鄔娘子見婆婆已然是這般,她也沒有留下來的必要了。
二人說話間就到了羅提刑家中,他家卻不甚寬敞,人轉身的地方都沒有。都說這羅提刑是個清官,果然是不假。
但是羅小娘子卻養的知書達禮,筠姐兒一來,她就跟大姐姐似的帶著她玩兒。錦娘也正常交際,慢慢拓展自己的影響力,爭取全福人的資格。
工作不能完全靠別人介紹,還得自己爭取。
要說筠姐兒等次日到女學,見到紀家姐妹問道:“怎麼昨日在羅提刑家裡沒看到你們幾位?羅姐姐還問我呢。”
紀大姑娘只是似笑非笑,紀二姑娘道:“家中母親生了病,倒是不好出去。”
“原來如此,這也是應該。”筠姐兒心想上次自己輸給了紀三姑娘,也沒有不高興,如今紀三姑娘輸給了自己,就這般不自在,彷彿是自己做錯了似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