河水滔滔,衣袖翻滾,龍舟飛快的往前行著。
等勝負已分時,筠姐兒和王家還有紀家女兒一起牽著手過來了,方才她們一群小娘子在那邊捶丸投壺玩的不亦樂乎。
此時,筠姐兒小臉紅撲撲的,錦娘趕忙幫她擦汗,又道:“餓不餓?這裡有點心。”
“餓了,但是我只吃一塊就好。”筠姐兒笑道。
錦娘拿了塊栗子糕給女兒,又聽藍氏道:“魏姐姐,筠姐兒開始學馬球了麼?”
“開始了,她爹正幫她挑馬呢。”錦娘自己是沒學過這些,但是巴不得女兒的生活能更多姿多彩些。
買馬也要錢,魏家有專門的騎馬的師傅教,錦娘她們還得另外給一份錢。但能夠進去魏家,接受這樣的教導,錦娘覺得錢都不是事兒。
錦娘這邊說著話,那邊鄔娘子也和週四娘子說話,她在王老夫人身邊放了眼線,自然知曉她們在廣雲庵的事情。那就是紀夫人是透過踩自己,或者利用她們婆媳之間的矛盾來穩固自己的地位,但是這孫夫人卻是一個勁兒幫忙說和,她自然也是抬舉一二。
等週四娘子要離開的時候,鄔娘子送了兩匹緞子給她。
不知怎麼週四娘子也想要讓孩子過來大名府這邊,最好是進魏家女學,她聽的出來,真正的女學學的東西和私塾完全不同。
可是魏家是三品大員的人家,若無人引薦,恐怕都沒法上門單獨說去,真是望洋興嘆。況且若女兒們要來大名府,她就兩邊都牽掛,罷了,就先把書學好吧。
等日後跟王家熟悉了,她再說出自己的請求。
不過,鄔娘子倒是笑道:“七夕女兒節,咱們府的小姑娘們都在一起乞巧,你不妨也帶了孩子過來吧。”
“好。”週四娘子鬆了一口氣。
又說錦娘帶著孩子上了馬車,就幫她用汗巾子擦後背的汗:“回去之後先坐會兒再沐浴,要不然就容易得風寒。”
筠姐兒道:“娘,您為女兒花了那麼多錢,女兒定然會好好學的。”
“也不必太過勉強自己,凡事盡力就可以了。人又不可能做到每一門都精通,是不是?”錦娘為兒女花的錢也會告訴他們倆,她不想把孩子養成那種太不知道人間疾苦的人。
母女二人回家時,卻見對門有一位著茜紅衫子白褶裙的女子站在門口,不一會兒甄夫人身邊的媽媽出來迎了過去。
到了隔日,錦娘才知曉原來那位便是甄二郎的白月光楊姑娘,她本就是甄夫人的表侄女,否則也不會和甄二郎青梅竹馬。據說她父親帶著繼母去任上了,甄夫人見她這繼母不是賢良人,故而接了她過來。
竇媛倒是不擔心:“她也是千金小姐,必定不會做小,此番她年紀也不小了,將來說一門親事嫁出去,我何必自亂陣腳。”
“你心裡有數就好。”錦娘知曉竇媛就是在這種熟悉的環境下成長的,她其實內心自有丘壑,倒也不多說了。
“表嫂,我是絕對不會和我母親一樣的。”竇媛說完就起身。
等她離開,錦娘才搖搖頭。
阿盈不明白:“娘子,這竇家娘子看似說不在意,實則又戒備的很。”
“這叫臥榻之側豈容她人酣睡?甄夫人怕是小看了竇表妹。她完全不顧及自己兒媳婦的心情,把兒子昔日舊愛接進家中,自以為無事,但日後恐怕事情就多了。”錦娘道。
要不然有人說一動不如一靜呢?就像大名府的那些酒樓食肆,背後都有很濃的官商背景,經商環境也不如江南好,所以她索性就不在此處做生意。
轉眼到了七夕,據說本應該是鄔氏主持的乞巧節,換成了紀夫人主持。
這對婆媳鬥法,倒是便宜了紀夫人,紀夫人頗有一種翻身農奴把歌唱的志得意滿。須知平日她的宴席雖然有人來,但總辦的蕭索,不如錢娘子那裡熱鬧,現在知府夫人欽點的她,她自是使勁渾身解數。
又拉著自己嫡親的女兒道:“娘都與你搭好臺子了,你可要好好出回風頭。”
她那女兒紀三姑娘道:“娘,這些針線活我不擅長,平日二姐做的比我好,還有女學的蔣筠都是翹楚,我怎比得過她們?”
紀夫人戳了女兒的頭一下,恨鐵不成鋼。那蔣家小娘子的娘,是個攀高枝兒的行家,才來幾日就和魏家搭上鈎兒了,怕不也是沖著魏七郎來的?她低嫁半頭,反倒要受氣,巴不得女兒能嫁高門,魏七郎是她相中的女婿,自然不能讓人絆腳,誰都不行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