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在家裡不過是做這針黹女紅,打理一下家務,兩個孩子也都不必要我操心。”
寧哥兒正是話最密的時候,他在旁道:“娘親還帶著我們在後面玲瓏館烤肉呢,爹爹烤,我們一家子吃。”
一聽說烤肉,魏七郎眼睛都睜大了:“就在後頭嗎?”
寧哥兒重重點頭:“是啊。”
魏七郎很感興趣,但錦娘沒有順勢邀請,這樣的鳳凰蛋,萬一把人家吃的跑肚拉稀,自己可承受不起。她是很有分寸的,別以為聯宗了,就真的以為人家是你侄兒了。
所以,錦娘笑道:“你這小嘴兒又饞了吧。”說罷,又對魏夫人道:“我這孩子就是饞嘴貓,嫂嫂別見怪。”
“我反而喜歡寧哥兒這般的,多神氣啊。”魏夫人看寧哥兒穿著大紅錦袍,青色的勒帛,頭戴青羅印金的風帽,小小孩童生的這般好,看的就喜氣。
二人說了幾句,又一起到甄家,甄家此時已經是賓客濟濟一堂,週二娘子和婆婆何夫人也在一處,她們看著甄夫人丟下一屋子客人,諂媚的迎接魏夫人過來。魏夫人也就罷了,她身邊竟然還站著那錦娘。
聽甄夫人道:“你們姑嫂倒是一起過來了。”
俗話說宰相門前七品官,這對門的魏氏攀上這魏家,身價自然也不一般了,更何況人家本身也有七品官做著。
週二娘子皺眉:“姑嫂?這錦娘何時跟魏大漕是一家了。”
不過,這樣也好,她越光鮮,就說明越在乎現在的一切。同時,也怕人翻出來她那不堪的一面。
卻說魏夫人坐定,錦娘和錢娘子坐在一處,她正和藍氏說起作詩的事情:“我家裡種的幾盆芍藥開的很好,到時候咱們再起個詩社,如何?”
藍氏歡喜道:“好,只要你備上美酒,我沒有不去的道理。”
錦娘正高興著,不小心瞥到週二娘子看她的眼神,帶著一絲不懷好意,錦娘毫不猶豫的瞪了回去。她才不會怕週二娘子認出她來,因為這樣的場合她連開口說話的資格都沒有。
上面一直是王老夫人、甄老夫人還有魏氏在互相說話,偶爾甄夫人紀夫人插一句嘴,旁人連湊趣都要斟酌再斟酌。連錢娘子都很難說上一句,更何況是週二娘子了。
那週二娘子倒是試圖和別人說過,她和陪客的莊氏還道:“那蔣推官的渾家彷彿像我家的下人。”
莊氏皺眉道:“她表嫂你這說的什麼話?”
“是啊,這可是魏大漕家的姑太太。”欒家大嫂道。
週二娘子氣悶的很,終於在錦娘看戲的空擋走到她身邊:“我有事和你說,你若不來,我便嚷嚷的眾人皆知。我知道你就是曾經在我家做過奴婢的錦娘,別裝蒜,我三妹妹都同我說了。”
錦娘都被氣笑了:“何三娘子,你盡管大聲嚷嚷,我可不會怕你。”
她竟然真的不怕,就施施然走了。
到了錦娘這個地步,曾經就發生過包娘子的事情,她就已經是遭受過類似這種情況,心理承受能力比以前強的多。
週二娘子知曉她過來一趟不容易,因此立刻走了上前,攔在錦娘面前。
錦娘看向她:“你還想做什麼?”
“你若給我一萬五千貫,從此咱們橋歸橋,路歸路,我自然不會把你的醜事說出去。”週二娘子對此事成竹在胸,這魏錦娘好不容易和魏夫人家聯親,不知道多少人盯著她,看她不慣,藉此把人拉下來。
所以,她定要敲一筆,如此女兒的嫁妝也有了,將來她們便是分家,也不會日子難過。
錦娘眯了眯眼睛:“你在敲詐我?”
“我看你如今戴著點翠的冠子,貂鼠的皮襖,織錦的衣裳,你丈夫有做著官,這點錢對你來說小意思吧。”週二娘子道。
錦娘卻笑了起來:“堂堂周家二姑娘,出嫁萬貫家當,如今卻淪落到了乞討的地步。說實話,我根本不在意你,狂犬吠日還自以為是,蠢材蠢材。”
“你真的不怕?”週二娘子覺得她是故作堅強。
錦娘又是笑道:“你看看我,再看看你自己,外面的人誰會覺得我是丫頭你是主子?”說到這裡,又斂起笑意:“原本你就曾折辱於我,我已然是寬宏饒過你,不曾想你不自忖自己的過失,反而還要勒索於我,那我便不會與你客氣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