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人沒有生孩子,他們是很難會真的愛孩子,只有自己養了才會有感情。要不說,有了後娘就有後爹,就是這個意思。
聽錦娘這般說,蔣羨還是硬著頭皮去喊兒子去前廳讀書去,至於錦娘自己則吃了兩塊點心,好不愜意的睡了個午覺。
等午睡起來,如煙過來說話,錦娘見她詩書皆通,還會作詩,遂請她每日撥一個時辰出來教導自己作詩詞。如煙忙不疊答應下來,錦娘又著阿盈送了她一床涼席、一包香料、一套湖紗衣裳、兩包茶葉作為拜師之禮。
以前她沒這個條件,如今有這個條件,她為何不能提升自己呢?
想她前世小時候作文就寫的很好,後來成了編劇,也是想抒發心中之志。如今在這裡,寫詩詞才能表示自己的心意,她因而學的很認真。
偏蔣羨聽說了,還訝異道:“娘子若要學詩詞,只管同我說,怎麼還要個外人教導?”
“她教我每日都能過來教,可你還有別的事情要忙。”
她是素來信奉親戚之間不共財,夫妻之間不要侵佔對方全部空間,每個人都能有自己的事情可做。
走近,就容易走到盡頭。
如煙見錦娘是有底子的,倒是先教她五言律詩和五言絕句,
“您看這律詩每首通常由八句組成,每句五個字,共八十字。結構嚴謹,分為首聯、頷聯、頸聯和尾聯,多遵循起承轉合的規矩。絕句每首由四句組成,每句五個字,共四十字,韻律相對寬松。一般而言,律詩更正式。”如煙道。
這些錦娘其實上輩子讀書就學過,但現在好多都忘記了,如煙梳理完了之後,錦娘做好筆記。
如煙又道:“您看杜甫的《春望》便是五律,您可以品味一二。國破山河在,城春草木深。感時花濺淚,恨別鳥驚心。烽火連三月,家書抵萬金。白頭搔更短,渾欲不勝簪。”
接著她又找出五絕詩句,是柳宗元的《江雪》。
錦娘學了一個時辰,做了筆記之後,又去拿了唐詩看。已經躺在床上的蔣羨道:“娘子,這作詩格律要記得,多看多背也是要的,但最終還是要下筆。”
“你說的有道理。”錦娘想前世寫作文,不是也從造句,看圖寫畫,摘抄,記日記,到後來寫八百字作文的麼?
蔣羨看錦娘是真的很認真,各自抄寫了十首律詩和絕句,硬是當成背誦下來,還要背給自己聽。
“這麼快都背下來了?”蔣羨還不信。
錦娘一拍桌子:“我也是讀過書的好不好?平日也教孩子們讀書的。”
蔣羨只好告饒,聽她背完,連忙鼓掌,見妻子得意,才拍了拍床鋪:“錦娘,趕緊來歇息,你今兒還說吹了風頭疼,方才看你一直按太陽xue,過來我幫你按一下。”
“好。”錦娘把筆記放好,吹了燈就立馬去船上。
就這樣大抵學了半個多月,因運河風大水湍急,她們的船在聊城擱淺了幾日。錦娘正好在此處買了些冰,天兒熱,船上蟲蟻就多,還買了些紙纏香分給眾人。
這紙纏香便是宋代的蚊香,點燃這個,加上放下蚊帳,人身上就受用許多。
如煙次日過來時,見房裡有冰,覺得舒服多了,她本來有些苦夏,能在錦娘這裡躲一時也是一時。只不過,錦娘也只學一個時辰,就要歇息,她只好離開。
阿盈正和方媽媽道:“怎麼娘子不多留如煙一會兒?她還同我說很熱呢。”
因如煙給阿盈看了一下她經水不調的事情,阿盈對她很有好感。
方媽媽卻笑道:“你也不想想,這如煙在咱們船上,非主非僕,她還生的標緻。娘子請教她,那是幫她抬高身份,不讓人家看低她,可若是太過頻繁,外面的人難免揣測一些事情。”
“揣測?揣測什麼?”阿盈聽錦孃的話,讓她多跟方媽媽學行事,故而她近來也是常常會問。
方媽媽道:“無非揣測一些男女之事,這種事情說多了,萬一弄假成真呢?”
阿盈連忙搖頭:“怎麼可能弄假成真,郎君對咱們娘子是如假包換的好。”
“這我也信,可是人心哪裡能考驗呢。”方媽媽不是不信如煙,更不是懷疑蔣羨的人品,而是情愫一生,人都是喜新厭舊的。如煙也接觸不到外面的男人,面對蔣羨這樣的男子,難保不動心,同樣蔣羨平日身邊一個蒼蠅都沒有,也有可能燈下黑。
阿盈皺眉:“娘子真的是這麼想的麼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