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個人就這麼耗著,兩人身上都是蚊蟲叮咬出來的包。
那日的林苡,身上更是紅紫一片,都是蚊子咬出來。
從那以後,他買了好些藥在身上備著,包括現在。
張雲臯輕巧地拿出一方小巧的罐子,手指蘸取了一些藥膏,輕輕抹在林苡脖頸上,張雲臯手上不少繭子,他一磨,林苡就能發覺到他身上的溫度,能感覺到一種酥酥麻麻的電流從她身體裡風馳電掣,她身子一抖,連尾音都顫了。
“張雲臯,你要是不會抹藥,那我就自己磨了!”
林苡覺得,或許自己也該在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上和張雲臯爭一爭,不然她總有一種被張雲臯攥在手心的無力感。
“好了。”
張雲臯戀戀不捨道。
其實他就是故意的,好不容易有段時間林苡願意在他身邊,他怎麼捨得讓這段時光輕易溜走呢?
“張雲臯!”
林苡喊了他一聲,便昏過去了。
張雲臯找了不少大夫來,大都是看不出個所以然來,只有一個大夫出言與其他大夫不同,這大夫,姓彭。
張雲臯打發走了其他大夫,獨獨留下了這個彭大夫摸著摸著鬍子,道:“公子,姑娘可是教蛇咬了。”
恐懼分成千絲白縷,遊走在張雲臯的血液裡,敲打著,這麼著他的精神,他的每一跟筋脈。
“我眼巴巴地看著我的妻子,她怎會教蛇咬了?”
彭大夫還是摸著鬍子,故弄玄虛道:“你們可是去了運船的江畔,那江畔生這一類毒蛇,善於菜花蛇相伴,一般而言,攻擊人的都是打頭陣的菜花蛇,真正害人的就是趁著菜花蛇引人注目,自己暗自咬人的頭蛇。”
“頭蛇之毒,分三貌,照夫人面色來看,這恐怕是第三貌了,若是沒有解藥,夫人明懸矣。”
張雲臯盯著彭大夫:“解藥為何?上天入地,我都去取來。”
子時,李府,李約為著給林苡下毒一事,徹夜未眠,李夫人為著他給林苡下毒一事和他爭執不休。
“夫人,林苡對張雲臯來說彌足珍貴,我們若以林苡引之,誘之,殺之,到時候,我們李家未嘗不是先前風光無限的康家。”
李夫人冷笑道:“李約,皇上姓張,不姓康,也不姓李,你說皇上願意重用士族,擋了自己的皇權,還是願意鏟除士族,讓自己呼風喚雨呢?”
“蠢貨!”
李夫人恨鐵不成鋼道。
李約素來最是愛重妻子,可在有關家族大事上,李約從不退讓。
“婦人之仁,你以為我們擁持張雲臯,張雲臯就會大發善心,讓我們活命嗎!”
“你———”
李夫人才說了一個字,剎那間,張雲臯就已經像鬼魅一樣站在了李約的背後,掐住了他的後脖子。
李約心裡如萬馬奔騰,一邊想張雲臯會不會殺了他,一邊額頭直冒冷汗,汗水漸漸彙聚,順著眉眼淌下,流進了李約的眼眶裡。
李夫人也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,一時之間,房間裡靜得落針可聞。
“呲!”
張雲臯手中的短刃欺進了李約的脖子,血肉外翻,兼之模糊的樣子,讓李夫人駭了面孔。